时瑜这些年的精神状态很差,长期失眠导致他依赖安眠药才能勉强睡着,加上饮食不规律,他的胃病越发严重。
入职第一天,他格外害怕出错,精神绷的很紧,早上几乎没怎么吃东西便跳上公交车,赶到知逾时,办公室只有寥寥数人。
中午他为了节约钱,也只是草草地吃了几口之知逾楼下小餐馆的便宜盒饭,然后全心全意投入到阮知秋给他布置的任务中去。
直到胃部的痛意牵扯住了他的思绪。
他喝了好几杯热水都无济于事,只能用桌沿抵住胃部,用疼痛扼制疼痛。
时瑜的脸色煞白,额上布着一层细密的汗珠。他闭了闭眼,内心涌上来一股无力感,上班第一天就请假,这怎么说都是不合适的。
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气,从包里翻出一个小药瓶,倒了两粒在掌心,就着杯子里仅剩的热水把药片咽了下去。
时瑜转身把药瓶扔进包里时,阮知秋正好站在他身后,目光灼灼如炬。
阮知秋顺手把他手里的药瓶拿走,盯着瓶身看了两眼,眼神又挪到时瑜身上,眉头微撇,「来我办公室。」
他的声音不大,只有时瑜和夏长年听到了。
时瑜微微一愣,和夏长年面面相觑。
「知逾有规定上班时间不能吃药吗?」时瑜吞吞吐吐地问道。
「怎么会,我们上班时间吃零食都无所谓。」
时瑜现在更摸不着头脑了。
夏长年见他脸色发白,嘴唇也没什么颜色,忍不住问道,「时瑜,你不舒服吗?」
时瑜摇摇头。
「那赶紧去找老大吧,他不喜欢等人。」
时瑜赶紧站起来,老余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他笑道:「一天能被老大私聊两次,时鱼你真有福气。」
江易从文件堆里抬起头,「老余啊,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办公室里传来一阵鬨笑,时瑜勉强小小,然后压着胃,忍着噁心去找阮知秋,他刚刚站在门口,就被阮知秋拉了进去。
「不舒服?」阮知秋按着他坐下。
接触到皮质椅子那一刻,时瑜像触电一般弹了起来,他表情有点不自然,低着头小声道:「没有。」
「没有?」阮知秋的声音染上了怒意,音量也拔高了不少,「你没病吃药干什么?」
时瑜脑子昏昏沉沉的,剧烈的疼痛让他的五臟六腑都被扯碎了似的,他跌回椅子上,声音沙哑:「把药还我。」
阮知秋抱着手臂冷冷地看着他。豆大的汗珠从时瑜鬓角处滑下来,嘴唇上挤着一排排牙印。
阮知秋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找出一片暖宝宝,贴在时瑜的胃部,温热的掌心压在暖宝宝上,「胃疼为什么不说?」
时瑜皱着眉,胸膛一起一伏,过了好一会他才喘着气问阮知秋,他的办公室为什么会有暖宝宝。
「你怕冷,所以我这里常备。」阮知秋言简意赅地解释,手上的力道微微加重,打着圈给时瑜揉着胃部,「下班了我带你去医院。」
时瑜目光一滞,心臟就像是被小猫的肉垫轻轻地碰了一下,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加速的声音,看向阮知秋的目光朦胧间又带着几分黏性。
「是吗?」时瑜苦笑了一下,「我都不记得了。」
「我记得就行。」阮知秋给他倒了一杯热水,「先暖暖胃。」
时瑜摇着头拒绝了,「没必要,休息一会就好了。」
「好个鬼,」阮知秋顿了一下,「非要痛晕过去才肯去医院是吧?」
「下午不要工作了,就在我这里休息。」阮知秋一锤定音,他瞟了一眼时瑜,自动忽略了他欲言又止的表情,「你不要忘了我是你的甲方,还是你的老闆。」
时瑜嗫喏了很久,最后破罐子破摔,「我没钱。」
「我有钱。」
「所以听我的。」
阮知秋说到做到,把办公室的门反锁了。办公室里的沙发宽大柔软,睡下一个人绰绰有余,他见时瑜不肯动,走上前一把抄过时瑜的腿弯,甚至抱在怀里颠了颠,「听话。」
「阮知秋你干什么?」时瑜又羞又急,滞空感让他心头一惊,下意识环住阮知秋的脖子。
即使他知道走廊外的人看不见他们,但是脸上依旧是一阵阵燥热。
阮知秋腾出一隻手,掐了一把时瑜的脸,「哟,害羞了,以前钻我被窝的时候怎么不害羞?」
时瑜闭着眼喘了口气,「阮知秋,你能不能有个正形?」
「你是我的未婚夫,我怎么就不能抱你了?」
「我还可以亲你,还可以对你做一些不肯描述地事情,还可以......」
「你别说了。」时瑜把额头抵在阮知秋的肩上,「好歹也是做老闆的人了,注意形象。」
「我是什么德行,你还不清楚吗?阮知秋舔了下嘴唇,眼神扫在时瑜的唇上,低头在他唇角轻啄了一下。
时瑜目瞪口呆,阮知秋微微一笑,轻嘆道:「好了,不闹你了。」
他把时瑜轻轻地放在沙发上,扯过薄毯子给他盖上,「我给你灌一个热水袋,等着。」
「阮知秋。」时瑜叫住他。
「你给我的钱,」他顿了顿,压下喉咙里涌起的酸涩,「我可能真的要用掉了。」
「但是等工资发下来了,我一定会把钱重新存回卡上,然后协约结束后,我把三百万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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