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先前拍着胸膛说要照顾小姑姑的大侄子似乎觉得有些闷,展开手中的扇子扇了扇,仿佛觉得还是有些不舒服,于是便道:「我出去透口气,你们先坐会儿。」
说着他便站了起来,摇着扇子,三两步便掀开车幔走了出去,然后在车厢门口坐了下来,外面的雨声哗啦啦的,他还唉唉了两声:「怎么这么大的雨呢!」
谢钰走了之后,车厢里只剩下两个人了,谢宜笑什么什么场面没见过,也不觉得尴尬,不过因为看过原着,知道眼前这人的命运,忍不住多看几眼。
真的,生得这样好看的公子哥,出家简直是暴殄天物。
她嘆了口气。
「谢姑娘为何嘆气?」他放下手中的书册,抬眼看向她,目光清清淡淡的,像是松间月,云间风。
谢宜笑眨了眨眼,靠着软枕更用了一些重量:「也不是嘆气什么,只是对容公子有些好奇,也觉得有些感慨。」
「哦?好奇?感慨?」容辞眉梢微挑,有些意外,目光在她脸上落了一瞬。
还是那样又瘦又苍白的脸,整个人就像是一朵渐渐枯萎的花一样,可是那双眼睛却又特别的亮,像是蕴含着勃勃生机。
像是寒冬逝去,春日来到人间。
「巧了,容某对谢姑娘也有些好奇。」
咦?!
谢宜笑惊了一下,书里不是说这位目下无尘,对于什么事情都不在乎,一心想要出家修行吗?怎么还有他好奇的事情?
她忍不住问道:「容公子好奇我什么?」
他又反问:「谢姑娘又好奇我什么?」
谢宜笑想了想,然后提议道:「既然如此,不如我们二人都问一问对方,也算是互相解惑,容公子觉得如何?」
「可。」
谢宜笑认真地打量了他一眼,他的眉眼平和,容色清俊,淡淡然如风如竹如云,宛若天上谪仙。
她道:「那我先来问了,容公子为何一心想着要出家呢?」
他神情平淡,语气也淡:「大约是觉得也没什么意思,想讨个清静。」
被母亲从云中寺接回来的时候,他大约也是想回家的,反正在哪儿他都无所谓,只是他还有父亲母亲在,为人子,归家也是应当的。
可是他又觉得有点烦,事情很多,尤其是最近,不少人明里暗里地同他表示,他既然归家,也应该是要娶妻之类的。
他性子清静,不爱热闹,之于父母有血脉恩情在,他不能不管不顾。
但是他心中不曾想过什么男女之情,日后也不会有,所以娶妻一事,他自然是不愿的。
他不想有人来扰了他的清静,也不想耽搁人家姑娘,到头来他给不了人家姑娘想要的,那岂不是要怨他恨他一辈子,然后吵吵闹闹的。
「就觉得没意思,想要个清静?」
就这么简单?不过瞧着这人的性子,想来也很有可能的。
「嗯。」
「好吧。」谢宜笑嘆了口气,然后问,「那容公子有什么需要我解惑的?」
容辞的目光落在她的眼睛上,有些想伸手将她这双眼睛遮住的衝动,这双眼睛太亮了,像是那满园的桃花,亮得灼他的眼。
「我观谢姑娘,身形消瘦,失去了精气神,身躯如同枯死的树木花草一般失去了生机,可是谢姑娘这双眼睛,却又明亮生机勃勃,甚是奇怪。」
容辞师承云中寺慧缘大师,虽是俗家弟子,可看一个人的精气神,还是能看得出来的,谢宜笑在他眼中,实在是有些违和,可是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谢宜笑的手顿了一下,脸色微变,那张脸仿佛又苍白了几分,她觉得一口气上来有些呛,忍不住地拍着心口咳了起来。
容辞见此拿了一个干净的白玉茶杯给她倒了一杯茶水,然后在木榻边上坐了下来。
大概是想要伸手拍拍她的背让她好受一些,但又觉得男女有别,只得有些尴尬地坐在那里,最后只是将茶杯递上去。
「谢姑娘可是要喝些水?」
「多谢。」谢宜笑确实口渴了,而且也有些不舒服,接过喝下,整个人都觉得舒服多了。
她又靠回了软枕上,伸手扯了扯薄被,垂了垂眼帘道:「容公子的问题,我原本不想回答的,但既然与容公子交换了条件,自然也不能毁约。」
「其实也没什么原因,只不过是死了一回,觉得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我想活着而已。」
第33章 大概觉得一腔真心餵了狗
什么叫做死过一回?
容辞微微蹙眉,正想说什么,车厢外的谢钰便掀开车幔进来了:「什么叫做死过一回?小姑姑,那长宁侯府欺负你了?」
谢钰脸色有些难看,语气也有些急。
他和谢宜笑感情不错,可谢宜笑到底是谢家女,是他的血脉至亲,可容不得别人欺负的。
谢宜笑见他一副要去找长宁侯府麻烦的模样,笑了笑:「你别乱猜,长宁侯府对我也没做什么。」
「那你为何这样说?」
「是我先前病着,浑浑噩噩病了好些日子,像是死过一回似的,所以万分的惜命,觉得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的,这和长宁侯府也没什么关係。」
原主病成这样,也是她自己强求不得,折腾出来的。
原主喜欢顾知轩,然而顾知轩只将她当作妹妹,不愿娶她,周氏虽然对她有几分情谊,却不愿一个没有父母的孤女做她儿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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