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才惹得四长老那般不满,也惹得外界众说纷纭。
书房往右是一大片竹林,郁郁葱葱。竹林后似乎是有一汪山泉,走在鹅卵石铺就的道路上,宁枳依稀还能听到些泉水潺潺之声。
她便侧头看了眼薛朝。
薛朝不待宁枳相问,便点了点头,「是有一汪山泉。祖辈当初选址,便是看中这处山脉灵气足,建盟之时便将山泉圈了进来。我薛家祖坟便建于此。」
倒是省了宁枳多费口舌。
踏过竹林,果真见到一汪山泉从山崖上直直落下。泉水清澈,泉声悠扬。
而在山泉前方,竹林掩映下,建了一处竹楼。幽深僻静,倒是隐居的好地方。
宁枳呆了几秒,忍不住笑了出来,「我竟不知,薛宗主还有这般雅兴,居住在这样一座风景独好的竹楼里。」
话里调侃意味甚重,薛朝也是无奈嘆息,「哪里是我这般无聊,这小楼是阿元建的。他说闹中取静,方为隐世之道。」
宁枳静默片刻,「你那位表弟,倒确实是个妙人。」
「是,若是你见到年少时意气风发的阿元,说不准也会醉心于他。」
「却也未必。」
这个话题着实不能深入探讨,薛朝一带而过,带着宁枳往竹楼走去。
「阿元最初要建这座竹楼的时候,还妄图将山泉引下来,直接通入竹楼。他说曲水流觞,才是文人该有的傲然风骨。」
宁枳不禁莞尔,「那为何没有实现?」
「你猜猜看?」
宁枳思考着将山泉引下来的浩荡工程,迟疑道:「可是将山泉引下来太过艰巨,所以放弃了?」
「非也,再猜。」
「那是忽而改变了主意?」
「也不是。」
「那我便不猜了。」
「你这人啊,也太没有好奇心了。」薛朝感嘆。
「那汪山泉对我薛家来说,是比命还重要的存在。阿元说要引山泉,对我父亲来说,简直与撼动浩气盟根基没有差别。父亲动了大怒,将阿元揍了一顿赶了出去,他曲水流觞的美梦,便搁置了。」
「到了。」
说话间已经到了竹楼门口,薛朝轻轻一推,便将竹楼的门推了开来。
宁枳凝眸看去。
竹楼里面的摆设很简单,薛朝那位表弟至少已经离开了七年,却处处透着生活的气息。
书桌上铺陈着宣纸,笔随意搁在砚台上,仿佛它的主人只是突然离开了下,很快便会回来继续使用它。
墙壁上挂满了画,有山水写意,也有市井烟火。宁枳缓步走过去,一幅幅看了下去。
直至看完最后一幅,她的视线方才落在右下角加盖的印章上。
纪元。
宁枳轻轻读着印章上刻着的名字,脸色忽而一变。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第33章 宁枳(18)
这世间同名又同姓的人如过江之卿,数不胜数,单单因为一个名字反应便这般大,着实显得宁枳有些敏感了。
但她记忆中那个叫纪元的少年实在太过光芒万丈,乃至已过去许久,初初看到这同样的名字,也不免觉得震动。
因为那是天之骄子一般的存在,是那时年纪尚小的她,也能记得住的存在。
幼时母妃每每抱她在膝上给她讲故事,故事的主角十次里有□□次便是这位天之骄子。而她唯一一次看到温柔乐观的母妃流泪,也是在纪家覆灭之时。
宁枳手指轻拂过最后这幅画。
那是一幅亲子图,画很简单,似乎是一家五口赏月时的情景。夫妻二人相携着坐于亭内,脸上依稀带着笑。大儿月下舞剑,二儿含笑抚琴,小儿缠闹在父母身边,似在撒娇。
父严母慈,兄友弟恭,和谐欢喜之情,几乎溢出画面。
宁枳的视线再次落于最后的印章之上。
若这人真是纪元,若他还活着…
宁枳倏然回首。
「你表弟可是十二年前,名满天下的忠勇侯之子?」
宁枳问的直接,薛朝难免一怔。他第一反应就是要否定掉宁枳的猜测,可话到嘴边,又默默咽了回去。
良久,薛朝无奈嘆息,「我不该带你过来这的。」
显然是承认了宁枳的猜测。
「即便今日你不带我过来,只要我还在浩气盟里,我总会发现一丝蛛丝马迹的。」宁枳宽慰了薛朝一句,把他宽慰得哭笑不得。
「也罢,都是十二年前的事情了,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是,阿元便是当年的忠勇侯之子,纪元。」
即便早就有了决断,可是听到薛朝亲口承认,宁枳还是难免一阵恍然,「那他现今…」
「还活着,可对他来说,是生是死,也没甚差别。」
宁枳瞭然地点了点头。
对于他们这种身份地位的人来说,举家覆灭,父母亲人全都被杀,只剩自己一人存活于世,甚至连正大光明地说出自己的身份都不能,确实是生是死,都没有差别。
大概唯一能支撑自己活下去的,便是了吧。
宁枳心里略过一个较为可怕的猜测,又很快将它否决了。
不可能,经历过举家覆灭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还是那么高调的一个人呢?
却到底还是不放心,只能询问薛朝,「那纪元他现在,身在何处,在做何事?」
更多内容加载中...请稍候...
若您看到此段落,代表章节内容加载失败,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模式、畅读模式、小说模式,以及关闭广告屏蔽功能,或复制网址到其他浏览器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