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心里多不愿意,既然都撞面了,掉头就走总归是说不过去的。
「本是和常代随意走走散散心,不曾想打扰了皇上和靳相。」温听嘴上说着告罪的话语,面上却丝毫不觉得自己打扰到了什么。
宁桓看到温听,眸子都亮了。
「不打扰不打扰,皇姐快进来。」
温听笑着走近他。
靳渊依旧是刚刚的模样,一隻手支着脑袋,垂着眼看着石桌上的棋盘,神色寡淡,与那日宫宴上浪荡不羁的模样大相径庭,也与那日梅园里温和疲倦的态度大为不同。
温听又默默腹诽了番。
这男人还能有千面不成,见一次换一张脸?
随即也垂着眼看石桌上的棋盘。
说实在的,温听琴棋书画中,唯有琴之一技拿得出手,仿佛生来就有慧根,学什么像什么。
而其他几样,最多算做是入了门。
所以她垂眸看了好一阵,也没看懂。
顶多是看出来了,黑子被白子杀的是片甲不留。
黑子攥在愁眉苦脸一筹莫展的小皇帝手中,白子捏在漫不经心神色恹恹的靳渊指间。
谁胜谁负,倒是一目了然。
宁桓早就想抽身逃跑了,奈何他面对着靳渊时总忍不住犯怂。
此刻自家亲姐主动送上门来给了他逃跑的机会,他卖起亲姐来丝毫不见手软。
更何况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皇姐,你跟靳相也许久没见了,想必是有许多话要聊。刚好朕还有政事要处理,就先行回宫了。」
说完也不等温听和靳渊有反应,对着亭子外的小太监一招手,头也不回地跑远了。
温听呆滞一瞬,眼睁睁看着小皇帝的身影越来越远,连头都没有回过一次。
突然就明了了第一次见面时,小皇帝的忐忑从何而来。
从他逃跑的速度以及头也不回的身姿来看,这种坑姐行为想必不是第一次了。
而距他上一次情真意切致歉至今,也不过一月有余。
温听气到手发抖。
还真是情深义重情真意切感人肺腑。
感动到她特别想打人。
温听咬牙切齿半晌,靳渊连动作都没变一下。
她不仅表情绷着,连身体都紧绷着,坐在了小皇帝刚刚坐过的位置上。
心跳砰砰砰,温听有些尴尬又有些羞愧地垂着头。
她其实不太敢跟靳渊独处,那晚梅园偶遇她就发现了。
靳渊就像真的是神怪誌异里的精怪,很轻易就能吸引她,让她沉沦,万劫不復。
温听知道自己喜欢长的好看的男人,靳渊的长相又恰恰很符合她的喜好。
可是与靳渊有婚约的人是宁枳,她只是个鸠占鹊巢的冒牌货。
她不知道温听现在魂在何处,是附着在了别的人的身上,还是已经仙逝。
如果她不仅占有了宁枳的身体和锦衣玉食的生活,还占有了本属于她的婚约,那与盗匪也并无不同。
何况她本能地觉得靳渊有些危险。
「公主今日可还有事?」
温听兀自纠结间,靳渊将手中的棋子丢回棋盘里,随口问她。
温听脑袋放空几秒,才反应过来靳渊问的是她。
「没事。」
她以为靳渊是不愿单独与她相处,毕竟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之下,说话都需要格外的小心。
她半是失落半是鬆了口气地站起身,准备跟靳渊道别就回宫去…
哪只屁股还没抬起来,靳渊掀了掀眼帘,「既然无事,不若与本相一同出宫去转转,也算是体察下民情。」
温听豁然抬头。
「出宫,我可以?」温听此话一问出,明显看到对面的靳渊嘴角弯了弯,不知道是嘲是笑。
温听的脸不受控制的红了红,她发现靳渊笑起来真的格外的好看。
跟这个男人面对面真的是要命,何况若是出宫,必然是两个人单独相处,温听可以预料到自己的心跳会是如何地不受控制。
她觉得自己应该拒绝这个邀约。
「我想去。」
答应的话语从自己口中说出,轻如蚊蚋。
温听先是一怔,随即坦然。
是啊她想去,毕竟谁知道错过这一次,什么时候还能再次去宫外转转呢?
「公主安心,你我有婚约在身,本相带你出去祈福,于礼也合。」
靳渊又是懒散一笑,「何况本相想带你出宫,谁又敢多说什么?」
这话着实狂妄,配着靳渊散漫的表情,温听本能地觉得,他今天心情不太好。
其实她与靳渊也不过见过三次,他是什么样的人,她也只是在别人口中听说过。
无非就是权势滔天喜怒不定之类的评语。
可是她就是觉得他心情不太好。
而她并不想在这种时候再给他添堵。
所以她静下心来,柔顺应和,「那就多谢靳相了。」
说是出宫,温听先被带去的,是靳渊在宫外的府邸。
靳府很大,装修十分华丽奢靡,却也很空。比起靳府,他住在外宫的时日倒是更多些。
所以偌大一个靳府,竟都是由一个姓兰的姑娘在打理。
兰姑娘闺名思若,据说是靳渊的某个远房亲戚,因着无亲无故,被靳渊安排在府中,替他打理府中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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