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能活着,北方佬来了她都不怕!
婳儿再临地狱。
她头晕目眩地看着那成排成排的伤兵,嘴里喃喃着阿伦的名字。
到底哪一个才是阿伦?她的阿伦。
婳儿脑袋一片空白。
她告诉自己:“不能慌,要镇定。阿伦受伤了,医生一定见过他,如果他能及时得到救治的话。”
婳儿问过一个又一个的医护人员,请求他们告诉她新来的伤员安排在哪里。
医护人员太忙了。
他们在伤员中间穿来过去,忙得晕头转向,为这一车站的勇士争夺时间,怎能为了一个绝望的妇人浪费时间。
没有办法,婳儿只能去找米德大夫。
“苏伦,你要感谢自己。你带来的药救了他,虽然不一定能救活。我刚给他做了手术。他在那儿!”米德大夫他后方不远处道。
婳儿一放鬆下来,腿都在打抖。
她一点一点地移过去。
在看到阿伦的剎那,她瘫坐在地上,泪流满面。
阿伦中了两枪,左肩胛和右腿。
他流血过多,虽然取了子弹,但随时都可能死去。
像阿伦这种不能上战场也不宜运走的伤兵会搬到附近的教堂去,然后听天由命……
“我要把他带回家。”婳儿请求医护人员把阿伦送到皮蒂姑妈家。
“夫人,你看看这里有多少伤员等着搬送。”医护人员满脸愤怒地问:“你的丈夫重要,他们就不重要?”
北方佬就要来了,他们在争分夺秒,没工夫为了谁绕路。
最后,他们答应顺道载阿伦一段路,在五点镇岔路口把人放下来。
婳儿步行到五点镇岔路口,花重金请了四个黑人弄来一张门板,并答应他们只要把人送到家里就把身上戴的首饰给他们。
就这样,婳儿把阿伦弄回了皮蒂姑妈家。
思嘉听到动静,在屋里喊道:“苏伦,是你回来了吗?快来帮我。”
婳儿小心翼翼地护着阿伦,生怕上楼的黑人们把阿伦摔了。
思嘉左等右等,等不到人回答,恼火地冲了出来,“你这是做什么?哦,天吶!”
“思嘉,是苏伦吗?亲爱的,快来!”媚兰痛苦地□□道。
“思嘉,你快进去。”婳儿挥手示意黑人们把阿伦搬到她的房间。
“太太,门板太宽,进不去。我们把他抬进去?”
“不!”婳儿扯到阿伦的伤口,“思嘉,让他睡你的房间吧?”
“这不符合规矩。”一个贵妇人,是不能让丈夫以外的人进她的闺房的。
“那就让这该死的规矩去见鬼吧!”婳儿不等思嘉同意,就让黑人们把阿伦搬了进去,“你挡得住我,也挡不住北方佬。思嘉,别傻了,快去守着媚兰吧!她需要你。我安顿好阿伦就过来。”
是呀!北方佬就要来了。想到北方佬会闯进亚特兰大烧伤抢掠,闯进家里为所欲为,思嘉愤恨不已。
方正她也不在乎这破规矩,“你应该等我答应再搬。苏伦,你挑战了我的威严。”
“是,我的错。”婳儿指着媚兰的房间,示意思嘉赶紧进去照顾她。
婳儿没有把脖子戴红宝石项炼给黑人们,“非常感谢你们相助,我的婚戒不能给你们。我可以给你们现金吗?”
“邦联要完了,钱已经不值钱了!”黑人们很精明。
婳儿只得从思嘉的首饰盒里翻出一对翡翠耳环打发了他们。
这对项炼是罗毕拉德夫人留给女儿爱伦的,爱伦在思嘉成婚前送给了她。
思嘉珍爱非常。
等思嘉发现那天,一定想杀了她。
婳儿下楼端了一盆凉白开给阿伦擦拭身子,收拾妥当后才去媚兰房里。
“亲爱的,思嘉说阿伦受伤了。他还好吗?”媚兰颤抖着问。
人是回来了,生死却是未知数,“只有看上帝的旨意了,媚兰。”
媚兰忍着痛意安慰她,“上帝一定会庇护阿伦的。”
婳儿替媚兰擦了身子,看她不像就要生的样子,就去给阿伦打扇子赶蚊子。
下午三点的时候,米德家的厨娘送来食物,“很抱歉,苏伦小姐,我实在是太忙了,现在才做好午餐。”
“谢谢你,丽塔。费尔怎么样了?”苏伦已经累得没胃口了。
丽塔满脸笑容道:“烧已经退下去了。夫人一直在给他擦拭身子。哦,夫人要你也给阿伦先生这么做。”
“我会的。丽塔,我有一个冒昧的请求。如果你忙完了的话,能过来给思嘉小姐打打下手,帮媚兰小姐接生吗?”
丽塔有些为难,“苏伦小姐,你也会逃走吗?北方佬就要打进亚特兰大了。”
婳儿当然想走,不过阿伦的伤,“我想,天上就是下刀子,我都得待在这儿了。”
丽塔苦恼道:“那你们吃的东西够么?”
婳儿摇头。她从月牙湾带过来的粮食都吃得差不多了。
丽塔机灵一笑道:“我从供销部搬了很多粮食。苏伦小姐,我想,你也应该去搬。”
“北方佬就要来了,搬了也藏不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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