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素兰从前面出来叫停马车,「我家王爷请将军进来坐坐。」
阮朝青收了马鞭,翻身下马,招招手唤来一个小兵,「将马牵去给于都尉。」
小兵牵着马离开,阮朝青长腿一伸,刚摆好的矮凳都没用到,人就上了马车。
「嚯!这么热!」
一掀开车帘,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只见里面竟然点着三个火炉。
阮朝青跨过火炉,坐在赵敛身旁,「昨夜受寒了?点这么多火炉。」
「没有。」这时马车走动起来,赵敛下意识伸出手护住矮桌上的瓷盆,「今日天有些冷。」
「冷?」阮朝青有些疑惑,看见赵敛额头上冒出的点点汗珠,想着兴许是两人体质不同,他热得冒汗,赵敛冷得出虚汗。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于是也就不纠结火炉烧太多的问题了。
「这鱼你要带回去吃?」
「带回去养养。」
「哦,也对。」永寿宫离云安寺太近了,也不好杀生,带回去养几日也成,正好这鱼看起来太小,养肥了好吃。
对什么?
赵敛看阮朝青一眼,一眼看见他眼下浓重的青黑,想了想,没问他没话找话是想做什么。
「这是泓德大师那处求来的鱼?」
「对!」阮朝青肉眼可见地兴奋起来,「我跟你说啊,我向泓德大师讨要的时候,泓德大师是真大方,不愧是得道高僧!」
「这是他小徒弟养的——就是那个圆脑袋的小沙弥。泓德大师说小沙弥可宝贝了,要是知道我去讨要,指定会哭鼻子。」
嗯,小沙弥确实哭鼻子了,不过泓德大师当真是这样说的?这语气不大像啊......
阮朝青没注意赵敛探究的表情,眉飞色舞说得正高兴。
「我一合计,大师这是话里有话,点化我悄悄把鱼带走!然后我就挑了一隻沉在水底的,这样小沙弥肯定发现不了。」
看着阮朝青洋洋自得的模样,赵敛既不知道说什么好又觉得好笑。
恐怕泓德大师本意是婉拒阮朝青,也不知他是怎么歪曲意思的。
「噢还有这个盆!」
阮朝青单手端起瓷盆,看得赵敛心里七上八下,生怕他下一秒手滑了摔到地上。
「这是泓德大师装馒头的盆,用了十来年了,指定被度化了——改明儿我给你做百合糕,你拿回去把它装满,沾沾佛法!」
这话一出,赵敛忍不住笑出声。瓷盆装了一晚上鱼,再装糕点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味儿。
见赵敛笑得面色红润起来,阮朝青反倒没了那股眉飞色舞的劲儿,扬唇微笑着看他。
等赵敛笑了会儿,阮朝青若无其事地接着道:「后日早晨,我去给你送百合糕。」
「好。」赵敛眼中的笑意还没散去,凤眼温和地望着阮朝青。
「正好二十七有冰戏,我顺道接你过去。」阮朝青瞄一眼赵敛,见他还是那副笑意不减的样子,接着说,「我让人把你和云老头的位置安排在一起,到时候你好好看着他的表情,可臭了!」
「好,你来接我。」
赵敛望着阮朝青试探的模样,只当不知他此行的目的已经披露了。
小黑在佛法熏陶过的瓷盆中探出头,搞不懂两人在说什么,见没人逗它了,无聊地吐个泡泡,沉入盆底。
作者有话说:
阮朝青(殷切):这鱼你要带回去吃?
赵敛(无语):带回去养养。
阮朝青(恍然大悟):哦,也对,养肥了滋补。
小沙弥(嚎啕大哭):你清高你了不起,你拿我的鱼给你男人养身体!
有了个关于小沙弥的脑洞,遂开了预收:
《鱼游三千里》
阮征作为一品护国公府世子,十八岁便穿上戎装,为大平朝开疆拓土。
收西戎、下北狄,将骚乱数百年的回纥与突厥併入大平朝版图。
这位经天纬地的人物,却对一件难以启齿的往事耿耿于怀!
——
崇安九年,云安寺泓德法师供养的鲤鱼再次失窃,现场只有一个嗷嗷大哭的小男孩和一个少年沙弥。
沙弥两眼含着热泪,又气又急地哄小男孩:「别哭了,别哭了!」
小男孩不听,闭着眼睛干嚎。
这位小男孩就是阮征,偷鱼的人就是他阿爹南征王,少年沙弥就是一连被偷八年之久的道空和尚——泓德大师的关门弟子。
——
阮征现在想起来还觉得丢脸,他阿爹是当朝异姓王,带着五岁的儿子去偷小沙弥的鲤鱼,被抓到后畏罪潜逃不说,还把儿子落在云安寺,让小沙弥忍辱负重地替他养儿子!
往事不堪回首,阮征决定再去偷一条鲤鱼回来......
第15章 早食
「沁香,准备更衣。」
天还未亮,里间传来赵敛唤人的声音。
「王爷,还有半个时辰才到卯时,不若再歇一会儿?」
夜间值守下半夜的沁香闻声赶来。
「不了,起来温书。」
沁香心领神会地一笑,手脚麻利伺候赵敛更衣。
府里人都知道今儿早上南征王要来,昨夜王爷就叮嘱过早些更衣洗漱,谁曾想竟是天不亮就起来,可比平日早多了。
洗漱完毕,赵敛直接来到书房。
书房夜里没断过地暖,因为从云安寺带回来的小鱼就安置在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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