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大人。」
东方瑞点了点头,说道:「若今后有人问起那日的案情,记录在仵作手札上的,你想说就说,反正也不是什么秘密,但是……仵作手札上没有的,你半个字也不许说,记住了?」
「记住了。」
「明日我就要回京城去了,你还有什么问题?」东方瑞问道。
吴蔚舔了舔嘴唇,嘴角抽动几下,说道:「我还真有一个问题,在我心里盘踞好多天了,只是怕问出来大人生气。」
「说吧,这里只有你我二人。」
吴蔚清了清嗓子,问道:「大人,你不是被百姓尊为『玉面神机』吗?大人的断案手段,我见识了。只是这个『玉面』……,到底怎么得来的呢?」吴蔚看着东方瑞小麦色的皮肤,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东方瑞微微一怔,她之所以留了一个问题给吴蔚,其实是想让吴蔚问出关于无头案的问题,自己好藉机试试吴蔚的深浅,万万没想到吴蔚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也不知这吴蔚到底是真聪明啊,还是装傻,还是吃过亏之后变得小心了,东方瑞转念一想:也好,明镜司从不缺能人异士,也不缺聪明人,真正能在明镜司里生存下来的更多的是「安分守己」的人。
想通这里,东方瑞觉得自己的心里没有那么堵了,但还是忍不住瞪了吴蔚一眼,答道:「肤浅,谁告诉你玉都是洁白无瑕的,难道就没见过黄翡吗?」
「噗……哈哈哈哈哈哈。」吴蔚的笑声迴荡在空旷的原野上,东方瑞见状也跟着笑了一阵。
东方瑞虽然位高权重,但私下里其实并不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偶尔也会和张威张猛他们开开玩笑,听着吴蔚肆无忌惮的笑声也并未见东方瑞有不悦之色。
吴蔚的眼泪都笑出来了,回去的路上还一边走一边擦擦眼泪,心想:等回去一定要把这件事讲给绣娘,今年的笑点就指望这个了。
东方瑞翻身上马,吴蔚朝东方瑞拱了拱手,后者点头示意,随后一拉缰绳,潇洒地策马离去。
走出好远,东方瑞突然有些庆幸。
若适才……吴蔚真的如自己最初期望的那般询问无头案的内幕,那自己此刻的心情还会这般轻鬆吗?
自己还会放心对吴蔚这个来路不明的人委以重任吗?
答案或许并不如人意。
看着东方瑞离去的背影,吴蔚长长嘆了一声,自己到底还是没能拉下来这张脸,开口问东方瑞要个几两银子之类的。
吴蔚明白,只要自己开口东方瑞一定会给的,可拿着她的银子,自己或许不会有现在这种开心的感觉了。
就算是用东方瑞的银子盖了房子,自己住着也不会安心的。
果然,还是通过努力得到想要的东西,最踏实了。
吴蔚回到家,绣娘一如往常,几乎是吴蔚刚一踏进院子就推开了房门,吴蔚快步进了屋子,绣娘心中的不安也随之烟消云散。
米饭的香气已经从锅中散发出来,吴蔚拉着绣娘的手进了卧房,二人坐到火炕上,吴蔚便迫不及待地把「玉面」的解释和绣娘说了,吴蔚讲完还是觉得很好笑,笑到腹部酸痛,索性往绣娘的腿上一枕,绣娘也跟着笑出了泪花,抬手拭去。
笑声渐止,绣娘嗔了吴蔚一眼,说道:「那可是东方大人,你拿她取笑,不怕她治你的罪。」
吴蔚摆了摆手,答道:「东方瑞不是那样的人。」
「你们才见过几次呢?万一她恼了可怎么办?而且……戏文里不是说,东方大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你怎么不趁机和她好好求教?」绣娘替吴蔚感到可惜。
吴蔚却平静地答道:「人家东方大人忙着呢,再说了……真正高深的知识哪里是三言两语就能讲清楚,学明白的?而且我真的很好奇啊~我听说她的雅号叫玉面神机之后,就想问了。得到这么有趣的答案,咱俩开心一场,也不亏嘛。」
……
玉面神机走后,绣娘和吴蔚的生活也逐渐恢復了平静。
义庄送走了那位无头的客人后,也一直都是空的。
绣娘和吴蔚的日子又回到了从前自给自足的模式,每隔两天到市集上卖一次柴,除此之外上午干活,下午吴蔚拿出《杂记》教绣娘读书认字,日子平静又惬意。
临近上元节,写对联的红纸还剩下一些,吴蔚本想扎两个灯笼,后来想起绣娘的父亲去世未满三年,也只能作罢。
离上元节还有两天,吴蔚正在给绣娘上课,她们已经学到了「花草树木」,吴蔚却发现一向专注的绣娘今日频频走神儿。
「绣娘?」
「啊?啊!我在!」
「把羽毛笔放下吧。」
「对不起,蔚蔚,我……」
吴蔚柔声道:「先放下,我们说说话。」
「好。」绣娘放下羽毛笔,却不敢去看吴蔚的眼睛,和犯错的学生一模一样。
「绣娘,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绣娘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
「我和说说好不好?有什么问题我们两个一起解决。」吴蔚实在是猜不到绣娘会被什么事情所困扰,她们两个每天同吃同睡,真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吴蔚不会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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