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着椅子的掌心渐渐收紧，往回收。
他的问题, 她……没法回答。
顾含光定定地看着许亦欢, 眼眸漆黑, 多了几分锐利。
静静地等待着, 她的回答。
什么也没说。
却什么都说了。
许亦欢咬着吸管, 慢吞吞地喝着芒果汁。
抬眼, 漫无目的地四处看着。
很快，杯子就见底了。
她低着头，摆弄着空空的杯子。
顾含光突然伸出手, 握住了许亦欢的手腕，一字一字重复道：「如果我不答应那个所谓的三不法则，你是不是就要跟我分手？」
直直地盯着她，将她脸上任何一点变化尽收眼底。
许亦欢放下手中的杯子，有些纠结地咬了一下唇, 再抬眼时, 眼神坚定：「是。」
下定了决心, 一鼓作气，补充道：「这是我们在一起的前提。」
顾含光鬆开她的手, 唇色苍白, 扯了个不咸不淡的弧度, 「前提？」
「是。」
按了按眉心, 他轻嗤一声。
单手支着额头, 眼眸微敛，没有搭腔。
许亦欢心里七上八下的，很是忐忑。
侧头瞥他，看不清神色。
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顾含光俊秀的侧脸。
咬着下唇，她轻轻嘆了一口气，却什么都没有说。
顾含光抬眸，两人四目相对，他问：「想好吃什么了吗？」
语气温和，好似什么也不曾发生过。
「不想吃。」许亦欢说，「我想回去了。」
顾含光沉默几秒，喉结滚动了一下，语气艰难：「好，我答应你。答应你——」
眼睛半阖，迅速道：「分手后，不回头，不纠缠，不挽留。」
蓦地鬆了一口气，许亦欢主动牵住了他的手，「顾含光，看着我。」
顾含光抬头，听到她说：「我是真的爱你。」
心颤了颤，他默默告诉自己：这就够了。
她爱他，就够了。
但是三不法则，却像仙人掌上一根锋利的刺，扎进手心。
拔起来时，只有半截。
另外半截，仍然牢牢地扎根在掌心。
没有丝毫影响，却隐隐作疼。
很痛很痛。
「我也爱你。」顾含光扣住许亦欢的手腕，抱着她。
声音低了些，「很爱很爱。」
许亦欢回抱着他的动作紧了紧，「我知道。」
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髮，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嘆声。
这场无声的对峙，以顾含光的妥协结尾。
顾含光鬆开她，问：「想吃什么？」
「唔，还不饿，」许亦欢说，「有点累，想回去了。」
「好，那我送你回去。」
「嗯。」
车窗半开，任凭风撩起髮丝。
许亦欢沉默地靠在后座上，眉眼里满是疲倦。
顾含光大手一伸，揽住她，「很累？」
「嗯。」
「眯一会吧，到了我喊你。」
许亦欢摇了摇头，「没事，一会就到了。」
包中的手机震动着，拿出了一看，是谢妤的电话，「一一，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正在回来的路上。」
谢妤『哦』了一声，看了一下时间，正是饭点，问：「你吃饭了吗？」
「没有。」许亦欢说，「不太饿。」
挂掉电话后，车稳稳地停住了。
顾含光下车，拉开车门，用手抵住车顶，「小心。」
许亦欢轻『嗯』一声，搭着他的掌心，下了车。
「不用送了。」许亦欢说，「我自己上去。」
「好。」顾含光一向是她怎么说他就怎么做，「那我看着你上去。」
「那我走了？」
「好。」
看着许亦欢头也不回地朝前走，迈过门禁的那瞬间，顾含光突然开口，喊住了她：「亦欢？」
「嗯？」许亦欢疑惑回头。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叫住她。
或许是，无端地心一颤，特别不安。
「没事。」顾含光勉强一笑，「快回去吧。」
「嗯。」许亦欢转过身去，唇角耷拉下来。
电梯合上的一瞬间，许亦欢看到了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是她的。
作者有话说：
今天短短，明天长长，酝酿一下，放个大招。
明天上夹子，大概十一点更，啾咪~
第42章 回忆二十四下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
脚才刚迈出去，「一一？」
谢妤拎着一个黑色的垃圾袋从转角走了出来, 拨弄着手机。
她穿着宽大的白色短袖, 波浪纹的花色短裤，踩着一双白色的拖鞋, 「你怎么了？」
一副莫挨老.子的样子。
出门不还是好好的吗？
许亦欢懒得说话, 只是摇了摇头。
然后垂着头, 慢吞吞地从她旁边踱步过去。
谢妤扭过头, 看着她慢悠悠地弯过拐角, 背影都充满了丧气。
自言自语道：「吵架了？」
电梯门开了, 迈进电梯，喃喃自语道：「分手了？」
快速摇摇头，连带着全身都在抖动, 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应该不会。」
虽然迟早都是要分的，但不会这么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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