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烈跟在老张身后回教室。
老张突然出声:「人和人之间,喜欢讨厌往往都没那么纯粹,有时候与其恨,不如放下。」
「也许,那个人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没头没脑的心灵鸡汤。
周烈脚步滞了一下,才继续往前走:「那是我自己的事。」
下午最后一节课一下课陈年就去吃饭了。
吃饭速度也比往常快。
吃完一看时间,还余下十几分钟才上课。
他放了餐盘,出了食堂,折身去小院。
到的时候,扫了一圈,没看着猫,倒是在墙边看到了一个猫屋,绿色的,往这破败的小院的一放,格格不入。
倒也扎眼。
他几步走过去。
猫就在里面卧着,那隻受伤的后腿已经包扎了起来,脖子上还有点滑稽的套了一个伊莉莎白圈。
边上放了猫粮和水。
看来不仅看好了伤,还顺道做了绝育。
看到陈年过来,脑袋往前送了送,格外粘人的要安慰。
陈年手指轻轻摸了摸那隻毛茸茸的小脑袋,莫名的,积攒了大半天的烦躁,散了。
回到教室时,习惯性的往那边一看,人回来了,情绪看着还不错,惯常没个正形的靠在墙上,在……
看他。
四目相对。
陈年抿了下唇,只一秒,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别开了眼,回座位。
晚三。
今天值日轮到了陈年这儿。
和往常一样,陈年最后做收尾工作。
快要熄灯,教室里人全都走了,陈年放下手里的笔,合上书和练习册,站起身来到后面扫地。
扫完收了垃圾正要离开,迎面,周烈走了回来,手臂和腰中间虚虚夹着篮球。
路被堵了个死,还半晌都没动。
周围一片黑,就只有暗淡的月光,一片死寂。
陈年晃了晃垃圾袋,製造出些许动静,打破这让人窒息的死寂:「劳驾,让个道。」
语气是冷的,但没带着刺。
算得上是自打两人认识以来,最为心平气和的一回。
对面的人却没动。
手长脚长,黑压压的堵那儿,片刻,才跟不是个哑巴一样,出了声,音却又跟个好多年没说过话似的哑巴,一片沙哑:「今天那事,你去找的老张?」
原来是这事。
看来已经知道。
陈年应声。
「为什么?」
「不为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夜风有些凉,陈年的声音也变得有些哑:「看不惯那几个孙子。」
说完,陈年等着下文。
以为又会像以前一样,占理不占理挑个刺。
谁知道,周烈又变成了一个哑巴。
大晚上的,马上就要熄灯,还没有洗漱。
陈年没再继续跟周烈演哑剧:「没事的话让一下,我回了。」
这回,周烈让开了。
陈年擦着他肩膀过去。
正要下第一节台阶,身后忽然又传来周烈的声音,带着点不自在:「你车链被下了,回家前记得修。」
「还有,你车上那一行字,我刻的。」
陈年立在第一节台阶上,想到横槓上「傻逼之车」那四字,扯了下唇角,莫名其妙的,眼底透出点笑。
第二天一大早,周烈正迷迷糊糊的撑着脑袋准备上课,门口传来一道声音:「周烈,有人找。」
周烈一脸困倦的走出去。
不是猴子他们。
是个不认识的男生。
对上他疑惑的视线,男生挠了挠头,凑上前来,露出个笑:「周烈是吧,我林生,就,那个保洁阿姨他儿子。」
周烈点了点头:「哦,什么事?」
「没什么,就跟你道个谢。」
周烈蹭了下鼻尖:「不用。」
「用的,还有。」林生有些赧然的低了低头:「我妈让我替她给你道个歉,对不起。」
「没事。」
「真谢谢你了,这个给你。」
说完,像是怕周烈拒绝似的,一溜烟跑了。
周烈垂眸,手里两个包子,一个鸡蛋。
就食堂最普通的那种,却还热乎着。
周烈随意拿了一个咬了一口,清早浑身的凉,都散尽了。
心情不错,一整天哪怕都待在学校,也觉得没那么难熬。
一眨眼的时候,晚三下了。
周烈把课本练习册一股脑收桌肚里,拎了外套往外走。
教室门口,却见有个女生来找陈年。
两人就站楼道里,那女生看起来有些眼熟。
周烈正想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就听那边传来女生的声音:「陈年,这周六我生日会,你来不来?」
「烈哥,愣这儿干啥呢?」一道五大三粗的男音骤然响起,打断了那边娇滴滴的女声。
周烈回神:「没什么。」
「哎,那不是你以前班那姚姚吗?她在这儿干啥啊?」
「找陈年表白吧,能干啥。」
「不是表白。」猴子瞧了一眼:「我听说,姚姚这周生日,估计是喊陈年参加他生日会呢吧。」
「那有什么区别,喊陈年参加生日会不就是对陈年有好感,不然那姚姚为啥不请你呢。」
「切,你知道什么,也许她还没问到我这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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