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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里的声音渐行渐远,盛燃望着半掩的门,疲惫到无以復加。

他很快睡了过去,再醒来时护士正要给他换药,而促使他醒过来的源头正分分秒秒侵袭着他。

「有……男护士吗?」盛燃实在快忍不住了。

「没有,」护士见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样,朝身后随手一指,「卫生间在那,叫你家属拿着吊牌扶你去。」

家属?

祁年不在,他出去接电话好像没再回来过,也可能是自己睡得太熟,他进来了也不知道。

「家属来了!」门缝里钻进一人,乖乖举着手,手上还拎着半个煎饼果子。

盛燃顿时尿意上头,歪着脑袋:「余行?」

「啊,」余行把煎饼放到床头,解释道,「我本来都快到家了,祁年突然打电话给我,说他有急事要离开几天,叫我来接他的班照顾你。」

盛燃:「……」

前面还说没有比他更重要的事,后面却连告别都来不及。盛燃发现自己并没有多难过或是失望,仅仅是觉得有点好笑。

「你要上厕所?」余行七手八脚地去拆吊瓶,动作笨拙,耐心却极好,盛燃分神想了想,如果换作余让,估计半分钟没取下来就该骂人了。

「你起的来吗?」余行左手高高举起输液袋,另一隻手不知该不该去扶他,盛燃捂着伤口侧着身起来,跟刚剖腹产了似的。

卫生间十分狭窄,余行背过身站在门外,举吊瓶举得手酸,半分钟过去了,里面愣是半点动静都没有。

「你不是尿急吗?」他把吊瓶换了只手,「怎么还临时酝酿啊!」

「不习惯,」盛燃低头看了眼不争气的小兄弟,「你在我边上我不习惯。」

「你上公共厕所边上不也有人吗,再说了,我又不看。」余行说完笑了笑,撅起嘴,「嘘——嘘——」

盛燃乐了,怕一笑扯到伤口,憋得更难受:「你什么德行啊。」

「我哥的绝活。」余行说,「每次我哥撞见我上厕所,就爱在我边上瞎吹口哨。」

余行的哥哥……

盛燃终于克服羞耻放了个舒坦,要洗手时又出现难题了,输液管子把他缠了一身,手还够不到水龙头。

「进来点,」盛燃用脚把门勾开,「我洗手。」

哎呀,麻烦。

两个大男人挤在小卫生间里连转身都难,盛燃艰难地走到镜子前,结果没预料到水龙头的马力,一打开就跟喷射机似的飈了出来,喷在手背上又迅速反弹,飞溅到了一旁的无辜者身上,余行被滋了一身,脸上都沾着水珠,冰凉的袭击叫他打了个哆嗦。

「啊!」余行后跳着躲开,结果被门墙挡住,「暗器啊!」

盛燃立马把水关小,嘻嘻哈哈地说着抱歉。

余行没脾气了,无奈:「你是喷水鸭吗?」

盛燃的笑僵在了脸上。

喷水鸭。

那个喝醉的夜晚,他在余让面前撒过一样的野。

盛燃好久没有回过神来,直到被催促着回床上。

回忆交迭明灭,他抬起头,看向镜子中的那张脸,问道:「他是不是很久没出来了?」

第36章 想念

「谁?」余行茫然地看向镜面,透过斑驳的水渍望着那张帅气而陌生的脸问道,「谁很久没出来了?」

盛燃在看清他的表情时愣怔了一下,而后失望地摇了摇头:「没谁。」

双重人格,这是怎样的病,盛燃没有一丁点概念,所以他不敢轻举妄动。

躺回病床上,盛燃才发现充满电的手机躺着好几条简讯,发件人的那串数字他瞭然于心,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祁年的手机号竟都没有变过。

可是祁年怎么知道他的号码的?想来是手术昏迷时他独自解锁操作的,手机密码是自己的生日,他都记得。

盛燃心里有些唏嘘,戳开信息列表一条条翻看着。

-有件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处理,希望你睡醒的时候不要生我的气

-你不喜欢陌生人照顾你,所以託了余行,你应该也有很多话想跟他说

-醒了吗?想吃什么,我叫助理送过去

-盛燃……

-算了,没什么,好好养伤

「盛燃,」余行倒了杯水,又不敢递给他,「你现在是不是不能喝水?」

「我嘴巴里好苦,漱个口总可以吧。」盛燃接过一次性杯子,浅浅抿了一口。

余行把凳子搬远些,拿过凉透了的煎饼果子又开始一口一口往里塞,盛燃闻着那股子打了折的香味,难受地揉了揉鼻子。

「很难闻?」余行下意识收紧塑胶袋,「我去阳台吃。」

「没有,」盛燃出声阻拦他,「不难闻,挺香的。」

怪不得余让说他的弟弟乖巧惹人爱,如果刚刚换了余让,他大概转头就端一盆螺蛳粉到他鼻子跟前了。

可是没有余让了。

盛燃一想到这心口就憋得难受。

半顿煎饼的时间,余行接了两通电话,语气里带着些为难讨好,盛燃听了个大概,为了照顾他余行的设计项目拖延了,而且一时半会儿也赶不出来。

盛燃:「你其实不用在这陪我,我俩非亲非故的。」

余行正在微信上奋笔疾书写道歉小作文,头都没抬:「你别这么说,要不是你,大晚上被捅的就是我了,我照顾你也是应该的。」他厚着脸皮找了几个偶尔交流的设计师,把手上的活分了出去,顺带着又切换软体看了眼余额,单人病房不便宜,万一还要交住院费,接下来的日子就得紧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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