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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含章忍不住伸出手,在方兰松红红的脸颊上捏了一把,「但你的这瓶养胃丸,天下却只我一人能吃。」

方兰松不自在地转过脸去,「随你怎么说。」

晏含章看着他后颈上隐隐约约的痂痕,语气仍是万分不正经,「背上的伤还未好么?」

他晃了晃腰间的一个鼓囊囊的荷包,「相公也给你带药了。」

胡老伯边揉着面边支起耳朵听他们说话,这时候猛不丁插了句嘴,「兰松受伤了?」

晏含章看向胡老伯,郑重地点了点头,「是,伤得很重,整个肩膀都是伤口,一直到后腰。」

他在自己腰间比划着名,「鞭子打的,甚是吓人。」

胡老伯把麵团往案板上狠狠一摔,「是谁打的?可有报官?」

方兰松把衣领往上提了提,遮住后颈的痂痕,「您别听他乱说,是我不小心摔的,不严重,都快好了。」

「兰松,」晏含章微微蹙着眉,瞧着竟是万分心疼,「事到如今,你还要替他遮掩?」

方兰松:???

他突然感觉后颈发凉。

果然,下一刻,晏含章就换了一副悲悲戚戚的表情,对着胡老伯诉苦,「兰松身上的伤,都是他那相公打的。」

胡老伯一听这话,眉毛瞬间立了起来,一拍案板,「这还了得?」

晏含章继续胡诌,「他那相公去岁死了夫人,又中了风,腿不能走了,却是人老心不老,强娶兰松,生生拆散了我们这对苦命鸳鸯。」

方兰松:???

为什么脚下的地洞还没有打好?

晏含章装模作样地擦了把眼泪,「那老东西,自己不能人事,便虐待兰松,整日用鞭子打他。」

「呸!」胡老伯攥紧了擀麵杖,「这老东西,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他姓什么?有什么势力不成?」

「就是有势力咱也不怕,」胡老伯指了指远处,「方才那是韩家六公子吧,瞧着对兰松不错,不如一起去衙门告他。」

晏含章瞥了一眼方兰松,小声道:「那老东西姓储,六十有余,卧病在床,一脸麻风坑……」

「势力么,其实……」

方兰松实在听不下去了,一手捂住晏含章的嘴,一手揽着腰把他往外拖,还不忘跟转头打声招呼,「胡老伯,他疯病犯了,我带他去吃药——」

胡老伯提着擀麵杖,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老大一会儿,嘴巴才缓缓闭上。

「呜呜——」

方兰松只想把晏含章嘴里的话捂住,因而手上的力气没有分寸,晏含章的脸憋得都有些红了,通过指缝呜咽着,口水流出来,顺着方兰松纤长的指头,蜿蜒着流进了他袖子里。

见方兰松还不撒手,晏含章计上心头,索性张开嘴巴,含住了方兰松中间那根指头。

方兰松:???

这是他今日第三次后悔把这个小东西带出来。

晏含章轻轻吮吸了几下,方兰松感到指腹一阵酥麻,忍不住勾了一下晏含章的下牙。

???

我也该吃药了。

他浑身一个激灵,赶紧把手从晏含章嘴里抽了出来。

他在外衫上蹭了蹭手指的口水,低下头,快步往前走,边走边咬着牙道:「你他娘的真是生出来克我的!」

晏含章跟上去,从后面揽住方兰松的肩膀,声音压得很低,「是,你逃不掉的。」

他脚步轻快,「走,相公给你涂药膏去。」

第22章 咬人

临近黄昏,大街两旁的铺子渐次亮起了灯,潘家酒楼各层飞檐上都点着灯笼,宽大的正门上悬着的是一对龙凤呈祥,把这还未染墨的夜空映得不似人间。

三楼的纱幔捲起来了,程倌人斜斜坐在圆凳上,怀里抱着琵琶,水葱似的指头閒閒拨弄着,隔着鼎沸的人声,远远给了刚进门的晏含章一个蜜甜的笑。

方兰松嘴角不自然地抽搐一下,把晏含章搭在自己肩头的手轻轻打了下去。

晏含章像是也习惯了方兰松这样,又继续搭上他的肩,然后仰头对着楼上的程倌人,微微点头笑了笑。

方兰松又偏了偏头,躲过晏含章的手,「卯生还在家,我先回去了。」

晏含章抓住他的袖子,把他往楼上领,「卯生你不用担心,钟管家早就安排好了,有人看着他的,绝对饿不着冷不着。」

方兰松被晏含章推上楼梯,后面又被他堵着,没办法,只能认命般上了二楼,跟着伙计来到了沈南川他们的雅间。

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沈南川很乖地把脑袋倚在许竹隐肩头,张着嘴等他给自己餵水,晏含章要不是知道他平日里的德性,怕是得以为这是什么乖顺小相公了。

等两人坐定,便有个跑堂进来伺候了,抬头一瞧,正是那日刚来的把茶水洒上韩旗衣裳的少年。

几回看下来,这跑堂也算是个纯良的孩子,只是被掌柜教的,举止有些没分寸,倒也有趣。

「晏神医这回带的少爷真是不凡,」他半曲着腿给晏含章斟茶,「不知婚配否?」

晏含章搂住方兰松的腰,护食般盯着伙计,「婚了,配了。」

又突然回过味儿来,歪着头笑道:「即便你未曾婚配,他也不能配你。」

伙计又给方兰松斟茶,直白地盯着他胸口撑得饱满的衣衫,「为什么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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