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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旗是太尉之子,满京城的人都得给他几分面子,他又好热闹,下帖子跟下饺子似的,京城凡是有交情的都叫上了。

韩家夫人也要来,邀了好些贵女命妇,特别是那些家里头有待嫁闺女的,一应都叫了过来,意思很明白,就是邀来与自家这混世大魔王相看,若是碰上个合意的,也算了了一桩大事。

马车走到南门大街,跟各岔路上的马车汇合,一时间竟堵住了,晏含章掀开帘子,前后瞧了一眼,却也不着急,正要把帘子放下,就看见前头的几辆马车里,隐隐约约晃悠着个写了「储」字的灯笼。

储家老爷在韩旗他爹手底下当差,两家祖上又有些亲戚,因而也是要请的。

晏含章把储家马车随行的人里里外外打量个遍,没找见他家兰松,一时不知是高兴还是失落。

放下帘子,突然就觉得这马车堵得人心焦,扣着垫子的手指都有些发白。

乐青坐在晏含章对面,见自家主子挂了脸,便掀开车帘跳下去,穿过人流找到头里的马车,挨个儿疏通。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还真让他给指挥好了,一溜儿马车的轮子缓缓转悠起来,继续向城外驶去。

城郊跑马场已经长出了齐整的嫩草,踩在上头软软的,场上有好些小厮在忙碌,准备着一会儿的马球赛。

马场四周搭着一圈儿棚子,置了精緻的桌几凳椅,供客人们饮茶休息。

正中间首位上坐着个贵妇人,衣饰贵气而不繁复,髮髻梳得很高,戴着一套点翠头面,被一众命妇娘子簇拥着,举手投足极有韵味。

晏含章下了马车,对着来接的小厮问道:「上面那可是淑妃娘娘?」

小厮接过乐青手里的箱子,躬着身子回话,「正是淑妃娘娘。」

淑妃跟韩旗的娘是表姐妹,感情甚笃,平日里不喜热闹,若非必要,几乎不参加命妇们的各种雅集,没想到今儿竟过来了。

晏含章被小厮引着往自己的位置走,老远就瞧见两个熟悉的身影,边解着斗篷边跑过去,拍了拍其中一个的肩膀,「沈老三,来这么早。」

沈老三就是沈南川。

沈南川年纪稍长,面上瞧着沉稳许多,拉着他的手让他坐下,「含章来了,方才正说你呢。」

晏含章跟沈南川旁边的许竹隐点了点头,「许妹妹,好久不见。」

许竹隐便也点头示意。

随后,晏含章把斗篷交给乐青,便在沈南川的对面坐下,「说我什么了?」

沈南川朗声一笑,「自然是说我们晏小神医郎艷独绝,世无其二。」

晏含章拢了拢肩上的头髮,「还是沈三爷有眼光。」

沈南川往乐青那里扫了一眼,像是在找什么人,对着晏含章问道:「你家郎君没来?」

晏含章端起面前的茶盏抿了一口,掩饰掉一瞬的尴尬,便又恢復了刚才的神气,「没,府上有事,走不开。」

正说着话,远处停下了一辆华盖轿子,小厮掀开轿帘,等了好一会儿,里头才缓缓伸出只手来,扶着小厮慢慢下了轿子。

是个清瘦的锦衣少年。

沈南川对着身后的小厮耳语一句,那小厮便小跑着迎过去,把那少年引了过来。

及到近处,晏含章才看清来人,正是潘家酒楼的程倌人。

晏含章想起那块碗大的玉佩,眯了眯眼睛,手撑在垫子上,往后微仰着上身,没有作声。

程倌人搀着小厮的手走过来,对着沈南川微微一福身,又对许竹隐和晏含章点了点头。

沈南川没有起身,仰着头虚虚地捉住了程倌人的手,「手这样冷,可是受凉了?」

晏含章歪着头,「沈老三,你什么时候也学会给人搭脉瞧病了?」

沈南川捏起桌上的一颗松子仁儿,往晏含章胸口抛了过去,「都开春儿了,怎的还说风凉话?」

程倌人把手轻轻抽出来,又对着晏含章和许竹隐福了福身,「小的姓程,见过几位公子。」

沈南川的手又跟了过去,一一给他介绍,「这便是我与你讲过的,晏家大少爷晏含章,京城有名的小神医。」

另一隻手搂住旁边的许竹隐,对着程倌人道,「这是内人许竹隐。」

程倌人又一一向两人行礼。

沈南川攥着程倌人的手轻轻一拉,程倌人就顺势坐在了沈南川右边儿的位置上。

晏含章把松子壳捏得咔咔响,隔空对着许竹隐去了个眼神,许竹隐得体地笑了笑,没有表现出其他情绪。

许是被风吹着了,程倌人眉尖儿微蹙,避着人用手帕掩面,轻轻打了个喷嚏。

沈南川把手绕过去,捏了捏程倌人的肩头,「穿这样少。」

他转头对小厮道:「把我的斗篷取来。」

许竹隐站起身,拍了下沈南川的肩,「行了,你那斗篷那么老长,程倌人怎么穿得?」

又过去香案旁的架子,勾下自己的斗篷来,弯腰在后面给程倌人披上,「今儿早上我穿这斗篷,三哥嫌我俗气,我本以为是这衣裳的问题,见倌人穿上才知道,竟是人的问题。」

「乱说一句,你竟也放在心上,」沈南川一把拉过许竹隐的手,「快过来坐,要拿衣裳吩咐一句不就行了,怎的亲自起来?」

程倌人裹了裹斗篷,对着许竹隐躬了下上身,「谢许少爷抬举,您才是称得上是容色无双,小的今儿初次相见,竟移不开眼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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