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来人的经验去体会,就是小两口闹矛盾后的赌气情绪。
二爷爷顺其自然地想着,林屿就是跟江宴赌着一口气,醒了让江宴好好哄哄就行了。
这孩子不记仇,但是需要被人哄。
而且相当好哄,记得林屿十一二岁的时候,他跟大黄狗闹彆扭了,闹脾气躲在家里不出来跟大黄玩。
大黄在林屿院门口蹲了小半天,嚎了小半天,林屿也不肯原谅它。
后来大黄把二爷爷家养的一隻老母鸡给林屿叼过去,把林屿逗得噗嗤一笑,就原谅大黄了。
林屿当时生气的原因,就是因为踢沙包总抢不过大黄。
他很孩子气,虽然是村里长大的孩子,但他姥姥把他养的是在自己能力之下的「娇生惯养」了。
林屿也很懂事,知道姥姥不容易,被宠着,也很早独立,性格比一般孩子成熟的早。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深夜十点多,二爷爷都不敢睡,一遍一遍跟他说着小时候发生的事,还时不时念叨两句他姥姥的坟头要是长草了谁去拔之类的话。
这些话对林屿很管用。
他的梦境开始虚虚实实。
他想要把自己困在一方天地,出现任何逻辑错误也不想承认。
可他的耳边总是出现二爷爷的声音,一次一次把他带到梦境临界点。每次都只差一步,人就要跨出去,可身后的江宴,沐浴在灿烂阳光下的江宴身体开始模糊,他就不想走了。
林屿经过反覆挣扎,似乎知道了自己存在的地方不是真实世界,他能有意识告诉自己,他应该是在梦里。
在梦里,他可以选择和自己倾慕了三年的偶像在一起,因为他不用背负现实世界里的可以预料到的一切后果。
身份的悬殊,会让他被人指着脊梁骨说他没有自知之明,攀着江宴这个高枝。
而他也从未想过自己的偶像,会有一天救下自己,还对自己这么好,甚至,要求他试试做他男朋友。
他不敢,他一点都不敢。
能静静的,偷偷的喜欢江宴他就很知足了。
林屿也很担心,江宴不过是一时兴起,自己不敢再踏入关于感情的任何范围。
所以想要逃避江宴。
可是梦里他不用逃避,他可以肆无忌惮接受江宴的一切好。
反正,都是假的。
他不想梦醒。
可是二爷爷说,姥姥每年要扫墓四次,林屿必须要做这些事。
万般纠结在心里,他很难选择。
林屿不得不承认,在遭遇过蔡新宇长达三年的「感情」折磨后,很快,甚至是一点都没有犹豫地贪图起来江宴对自己的好。
他原以为,自己脱离蔡新宇后,从此再也不会对任何人有信任感,也不会恋爱。
可是自己沦陷得这么快,他不敢表现出来。
「江宴……」他轻轻喊了一句,看着姥姥的小院里,一脸温柔笑意的江宴对自己招手。
「林屿,过来。」
「小屿啊,我活不了几年了,我走了,就真的没人给你姥姥拔草烧纸钱喽。」
可二爷爷的话不断拉扯着林屿离开江宴。
「林屿……回来。」江宴的脸又开始模糊,声音也带上了难过。
「不要……」我不要走,林屿内心挣扎。
「小屿,你还答应二爷爷,你报考美术学院的作品,要画一幅二爷爷的肖像,你画了没?这三年你读着大学没?」
二爷爷的话又一次把林屿的意念拉扯着。
「大学……」林屿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拿到了最想报考的艺术学院通知书,却没有钱上学。
姥姥突然心臟不舒服,就是在他开学前的那几天。
林屿卖了老家的房子,凑了点钱,放弃上学,带姥姥来H城看病。
城里人都说,鸿博医院的蔡新宇是专家,很多心臟疾病的人都被他挽救回生命。
于是林屿带着姥姥去找蔡新宇看病。
结果……
想到这里,林屿的情绪沉入谷底。
「小屿,二爷爷其实有点私心。我没儿没女,还想着,小屿你会不会给我送终,我肯定不拖累你给我养老,就是想着,我死了,别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二爷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林屿一直认为他因为太想念二爷爷,才会在梦里看到二爷爷,听到二爷爷的声音。
小时候的糗事,都是他知道的事儿,可二爷爷这会儿的内心独白,让林屿一下子恍了一下神。
他好像,反应过来,二爷爷真的来看他了!
「二爷爷?」
「诶!」
「二爷爷!」
「诶!!」
二爷爷看着病床上一句比一句清晰喊着自己的人,再看着电子屏胡乱跳跃的数据,一声高过一声的应着。
他有预感,这个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快醒了!
二爷爷明白是自己自私要林屿给自己收尸的话,让孩子有了更大的反应,他就不要这老脸了,直接要求:「小屿!二爷爷打小对你好,你不能没良心,你得养我老,送我终,扫我坟,叫我声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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