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几乎要钳着江汀往前走时,一隻手从背后拍了拍他的肩。
「不好意思。」熟悉的声音落在耳侧,江汀与Frank一起回首,看到封燃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
他带着笑意,居高临下地望着Frank:「他今晚和我有约了。」
半分钟后。
两人看着Frank愤愤地离开,江汀轻轻开口道:「什么时候来的?」
「好久之前就想来了,来看看你。」封燃笑着道,「怎么样,兄弟,感不感动?」
「不敢动。」江汀望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背后的包上,「这是什么?」
「吉他啊。」封燃不以为意。
「你……就带了一把吉他?」江汀感到不可思议。
「是啊。」封燃作泫然欲泣状,一把扶住他的肩,「我为了来看你,千里迢迢,不辞辛劳,现在身无分文,你准备在哪收留一下兄弟?」
江汀头疼地扶了扶额。
一刻钟后。
「酒吧?你确定?!」封燃目瞪口呆地望着闪烁的招牌,被江汀圈住后脖颈,强行拖了进去。
二人甫一进门,里面成对的男女都抬头望了过来,将两人望成了视线焦点。而江汀面不改色,一脸正色地同服务员开了一打威士忌,找了个靠进落地玻璃的位置坐下。
封燃怔怔然地望着江汀倒酒,吶吶地开口道:「你……不是不喜欢喝酒么?」
江汀面无表情地推来酒杯:「陪兄弟喝的酒不是酒,是感情。」
封燃想佯装哭脸,但是没绷住,笑了。
「好吧。」
他端起酒杯,喝下一口,笑吟吟地道:「这酒味道还不错,等下可以打包带走一些。」
「没钱。」
「喂喂!」封燃敲了敲桌子,「你不带我去公寓住宿就算了,还不准我在酒吧消费?!」
「宿舍有门禁。」
封燃战术后仰:「你行,你真行。」
两人开始以一种莫名而无用的默契喝起了闷酒,你一杯,我一杯,很快就将买来的酒喝光了。
握拳抹了下嘴巴,封燃醺醺然地趴在桌上:「你醉了吗?」
江汀垂着眸,手中空酒瓶一圈一圈地旋转:「没。」
「骗人。」封燃瘪了瘪嘴巴,「你醉得越厉害脸就越白,现在已经快透明了,你还说你没醉。」
「灯光照的。」
「这是暖色灯。」封燃翻了个白眼,「那既然这样,再来一打,你敢不敢?」
江汀却没开口。
封燃有气无力地哼唧了几声,正要起身去拿酒,却被江汀叫住。
「燃哥。」他很轻很轻地扯了扯唇角,露出微末笑意,「你带了吉他,不打算弹一首么?」
封燃倏地一滞。
下一瞬他缓缓坐下,怔然道:「好……」
片刻之后,他调好弦,指尖拨出音符,是一首古老的民谣,叫《枕秋草》。
安静舒缓的调子,江汀安静地垂眸听着,岁月仿佛化作汩汩河流,慢慢地淌过他周身,徜徉向四周,浸没了酒吧里的嘈杂,成为唯一的声音。
一曲毕了,所有人鼓起掌。
封燃起身笑着道了声谢谢,神采飞扬地望向江汀,问:「好听么?」
「嗯。」江汀颔首。
「不及你的钢琴好听。」封燃坐下,放下吉他,「什么时候,能再听一次你的『月光』?」
江汀勾了勾唇:「等我毕业吧。」
「好。」封燃道,「答应了就要做到。」
江汀忽而沉默下去。
封燃也没再开口,他漫不经心地拨弄着弦,直到良久,他才再次开口道。
「有一个好消息。」
等江汀抬眸,望向他,他露出一点狡黠、得意的笑。
「我有女朋友了。」
然而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句话落下,江汀愣了很久。
就在他以为对方没听懂,要再重复一遍时,终于看见,那双雾蓝色的眸一点一点弯起来。
那是漫长的时光以来,江汀第一次真正地笑。
「恭喜你啊。」他说,「燃哥,希望你幸福。」
「幸福,是什么?是早春嗅到的第一份花香,滋润你的心房……」
光缆车里,白凫关掉车载广播,停靠在停车场上,走下来。
不远处,是流砂星球郊区公园。
他背上画架包,轻车熟路地往那侧走,片刻后便到了湖边长椅旁。
正要取出画架,忽而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悠扬的歌声。
他动作一顿,循声缓步走过去,穿过一片稀疏的竹林,望见凉亭前的台阶上,排排站了一群半大的孩子。
他们身上穿着统一的制服,上面绣着「雅安福利院」的字样,正在进行卖艺唱歌表演。
好奇的行人在四周围了一圈,沉醉在清澈的童音里。
白凫微怔。
一曲唱完,孩子们在一位中年女人的带领下鞠躬,向行人致谢。
一些人拿通讯器扫了扫一旁的捐款码,更多的则是若无其事地离开。
白凫走过去,扫了一笔,正要转身,听到中年女人的通讯器响了一下。
女人随之抬头,望向白凫,末了,忽而笑了笑。
「这位先生。」她道,「请您留步。」
说着,她弯腰叮嘱了一下孩子们,便朝着白凫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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