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圻在蔚城经营多年,树大根深,不是一时半刻能彻底清除掉的。这段不能完全掌控的时间内,赵殷不希望再看到意外出现。
他们不能逼疯钱圻,或者说将钱圻一步步引入绝境的人不能是他们,至少表面上不能,而是由钱圻无防备的人推他进去。
因此当钱圻通过各方关係想要见赵殷一面时,赵殷答应了。
钱圻六十八岁,灰白的头髮一丝不苟的拢在脑后,面容憔悴带着无法掩饰的衰老,举手投足却是镇定自若的:「我这次来,是想请赵先生放过我儿子一次。」
「钱金辰杀了人。」赵殷提着紫铜壶,慢条斯理的冲烫茶具,神色一如既往的淡漠,「而我差点死在他手里。」
赵殷并未提及辛何,只强调钱金辰身上有命案,而且意图谋杀他,还差点成功了。
钱圻无可辩驳,如果钱金辰要杀的对象是其他人,即使是和赵殷关係暧昧的辛何,就算把对方杀死了,他都不会像现在一样束手无策。
至于那个死掉的傢伙,在钱圻眼里不足为虑,他不需付出多大的代价,小施恩惠再加以威胁,软硬兼施之下拿到一份谅解书不难,甚至没有赵殷的存在,他完全可以将这桩命案伪造成意外或者找一个替罪羊。
但有赵殷插手就完全不同了,杀人已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又加上一重谋杀,罪上加罪……
赵殷会放过他儿子吗?
能坐到赵殷这个位置,以己度人,赵殷的心肠只会比他更加冷血。莫说有人差点杀死他,但凡发现有人威胁到他的命,他都会先下手为强干掉对方。
「赵先生,错误已经铸成,我知道无论如何致歉都不能抵销他犯下的错误。但他不是蓄意谋杀您,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
「不敢?有理智的人或许不敢,疯子可说不准。」赵殷话中饱含深意,口吻一如既往的平静:「他是生是死,由法律决定。」
这话听在钱圻耳朵里,自动解译为钱金辰的生死全凭赵殷的心意,事实也是如此,赵殷一句话就能定钱金辰的生死。
钱圻浑浊的眼睛泄露着祈求之色,眼底深处却藏着阴狠凶险:「我只求您放他一条生路,让我拿什么来交换都行。」
「钱金辰的生死,我不会插手。」赵殷继续不疾不徐的泡茶,目光淡淡的扫了钱圻一眼,「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三遍。」
钱圻眼中深藏的阴鸷变成了警惕与疑惑,他希望赵殷放他儿子一马,但赵殷真的鬆口了,他却生了疑虑,实在太奇怪了,这么轻易的放过杀自己的人。
「你想问为什么?」赵殷说完,提起热壶沿边转着圈注水。
一室寂静只有水声,那声音明明是悦耳的,钱圻喜好茶艺,那往往能令他平心静气。此刻的水声却让他心烦气躁,忍不住乱了呼吸,几乎维持不住伪装的面孔、露出隐藏的凶残。
赵殷终于开了尊口:「我做事不需要理由。」
楼上的辛何听到他的话不雅的翻了个白眼,这bking的光辉简直亮瞎眼。
钱圻却悄悄鬆了口气,以赵殷的身份有资格说这句话,也符合传闻中赵殷难以捉摸的性情。无论如何,他到这来也算得到了一个结果。
钱圻在保镖监看之下离开别墅,赵殷将茶水斟入两个小杯当中,淡笑着朝楼上说:「甜的。」
甜这个字对辛何仿若诱捕器,身体先于意识动了。
辛何凑近,嗅到丝丝缕缕的清香,就着赵殷的手浅品了一口,果然是甜的,才将杯子接了过来:「钱圻会信你的话?」
「信与不信并不重要。」赵殷笑道,「若钱圻想要钱金辰活,他别无选择。」
这一线生机,就是真疯,而钱金辰的疯还是他父亲甘愿倾尽家财才争取到的。
钱金辰不会死,他会成为钱家的负累,吸干钱圻最后一滴血,直到钱家分崩离析,将钱圻推入绝境。
一审判决死刑立即执行,二审上诉,钱圻组建了最昂贵的律师团队。
这支天价律师团队引起网络热议,众人纷纷嘲讽,钱家父子果然是亲父子,处事作风如出一辙,干什么都要找最贵的,前有钱金辰史无前例巨额投资的大製作,今有钱圻有史以来最华丽的律师团队。
吃瓜群众掏出各自的瓜,吃的贼香。近几年娱乐圈管控的较严,进去的人不少,但牵涉到谋杀案的还是头一桩,尤其被告越挖越有,身上背负的血债不止这一件。
除了对钱金辰的恶行辱骂,网友们也感慨:【真实的商战终于不局限于偷印章、翻墙头刺探情报、偷摸扎车胎、比J/J大小了,有杀手他是真敢请,想杀人他是真敢上啊】
钱金辰那方拿出了医疗机构开出的疾病证明,经鑑定钱金辰存在精神障碍,不排除会出现突发性的行为失控,只要证明钱金辰当天确实病情发作失去了辨认自我行为的能力,便能彻底扭转局面。
与此同时网上也像在呼应这份精神证明似的,开始出现杀人背后原因的探讨。
【钱金辰性情暴戾的来源,或许是幼年失母造成的情感创伤】
不少媒体号打着深度解析一个杀人犯成长的名义,大肆撰写钱金辰幼年的不幸遭遇,以此美化他的杀人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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