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恶的情绪溢满了整个屋子，顾奇渊也被这样的气氛压得喘不过气来，恨恨的嘆了口气，「好，你要是还是生我的气，我就等你消气了再来！」
回到了书房，顾奇渊又气又恼，一拳砸在了书案上，顿时就出现了一个深深的凹陷。
究竟是怎么了？
他到底是原形毕露还是中邪了？
顾奇渊想到了池杉称自己「那个蠢货」，难道，他被换了魂？
顾奇渊越想就越是头疼。
第45章 傀儡
翌日一早，顾奇渊就被太子琛召去了东宫。
太子琛显然还不知道水仙的事，一见到顾奇渊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小舅父，水仙如何了？」
顾奇渊本想缓一缓再告诉他，但是他期盼的眼神看得顾奇渊陷入了两难，告诉他，他会接受不了，不说，日后也是一样会知道。
太子琛见顾奇渊迟疑了，本来就悬着的心一下了就又吊高了几分，太子琛讪讪的再次问道：「小舅父，水仙她……」
他预想了很多种可能性，越想心里越是焦躁，就像在热水中被烫熟的肉丸子一样，不停的沉浮翻滚。
顾奇渊不是拖拉的性子，况且此事也是瞒不住的，就索性告诉了太子琛，「水仙一直没有醒过来，发现的时候人已经凉透了！」
太子琛顿感头皮发麻，浑身的力气好像在一时刻都被抽干了一样，瘫软的往后挪了一步，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顾奇渊眼疾手快，上前一步扶住了太子琛。
「殿下，切勿伤怀！」
太子琛愤恨的抓住了顾奇渊的手腕，「你不是答应我的吗？会保她平安，现在又和我说她醒不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子琛极尽失态的哭着，喊着，一切的修养持重在这一刻都荡然无存。
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手上的力道更紧了，勒得顾奇渊手指发麻，「你告诉我，是不是母后？是不是她容不下水仙？」
「你胡说什么？」顾奇渊喝止道：「长姐怎会知道水仙是假死？」
太子琛沉默了一瞬，泪水已经流了满脸，带着哭腔的声音却毫不示弱的争执道：「那是谁？」
「我也想知道！」顾奇渊心里更是委屈，因为水仙的事，池杉现在患了失心疯，又和他跟仇人似的。
「水仙服用的是梁国秘药，来路肯定可靠她才会吃，难道是药有问题？」
顾奇渊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之后又觉得不对劲，又推翻道：「不对，给她药的人不会害她！」
「谁给她的？」太子琛一下子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你怎么知道是谁给她的药？」
顾奇渊甩开太子琛钳制他的手，「是她弟弟！」
「弟弟？」太子琛从来没有听过水仙提到她还有什么弟弟，一时间觉得好像有好多事情他都不曾知晓，就连水仙的身份，她也没有深入了解过，直到现在他才知道不说一个简单的媵女。
顾奇渊接着说道：「就是之前丰华楼的东家，池杉！」
太子琛当然没有听说过这些坊间的人物，听的一头雾水，也越来越懵。
顾奇渊没理他，继续说道：「他们都是梁国派来的细作，听令于嘉敏公主，除了他们还有很多！梁国早就垂涎我们靖国江山，就连陛下的病都是嘉敏动的手脚，你还以为现在是什么风平浪静的时候？」
顾奇渊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太子琛，「有些事，你母后想必也和你说过一二，又担心你的性子太过软弱，怕伤了你，所以什么也不想让你参与，只想着，有朝一日顾家帮你扫清一切障碍，你顺利即位，但你现在还在为一个姬妾哭哭叽叽，还怀疑你母后，你让你母后多寒心！」
太子琛底下头，一种莫名的无力感油然而生。
顾奇渊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继续道：「水仙的身份想必你也猜到了，愿不愿意承认也全在你，但是你要知道靖国现在的处境，内有几大家族的势力，外有梁国这样的虎狼。陛下已经不中用了，如果江山交到你的手上，你是要在顾家的扶持下重整朝纲，还是一味软弱，做一个亡国之君！」
太子琛被顾奇渊逼的连连后退，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事情，在他的意识中从来没有什么人心险恶，也没有什么波涛汹涌，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自若，他能看到的就只有平静的湖面，他从来没有见过水下真正湍急的水流。
「亡国之君」这样的词彙，他甚至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有人用这个词来告诫他。
「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在为一个女人而哭泣，而是要站出来处理好后面的事，你母后太累了，顾家也不想扶持一个傀儡！」
顾奇渊的话好像刺激到了太子琛最深处的那根神经，他一下子由哭转笑，声音越来越大，嘴里还不停的重复着，「傀儡，傀儡……」
「我不就是你们顾家的傀儡吗？」一声大喊，仿佛喊出了他积压在内心多年的怨气。
从他懂事起，顾皇后就给他灌输顾家是他的母族，是他将来在朝堂上最大的依靠，也只有顾家才能保全他的太子之位，无论到何时，都要和顾家站在一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些话就像金科玉律一样，在他的成长过程中不断的影响着他，束缚着他，直到后来，他开始畏惧，逃避。
顾家是他的依靠，也是他头顶悬挂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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