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谯笪君吾暗想这武林的阴谋诡计比之朝堂的也不少了,但他机敏,迅速察觉到危机,神情紧绷道:「劫掠一事已过半个月,撇除车马时间,时间也算不长不短,既然这嫪刚不敢私下吞昧墨须丹,说明就是在等邪心门的人来取,可药王谷也不是省油的灯,一定也能查到这里。」
「不行,咱们得赶紧离开!」
他一副心急火燎的样子,却见虞卿已经拿着袋子装了不少宝物,还用看傻子的眼神斜瞥他。
你看看人家前辈是怎么办事的,还轮得到你提醒?
赶紧的,薅完走人!
因为时间紧,两人也顾不得分析宝物为何了,有瞧得上又方便带走的小玩意儿都一併扔进袋子里。
好好一个魔教圣女,一个堂堂太子爷,各自抄着大黑袋子捞宝物跟银票,那模样活像是八百年没见过好东西的土贼。
收拾完后,谯笪君吾动心忍性,出去的时候忽给虞卿递过自己那把小刀。
「等下用这个甩你的内力刺入那嫪刚身体,这是那王家兵甲所用的匕首,当时我在码头那边藏纳下的。」
显然,他知道王家很快会因为追杀他而派遣人马入武林,不管是从前恩怨还是为了今后自保,他都要把这口锅甩给王家。
虞卿瞧他一眼,「你这年纪轻轻,好奸诈啊。」
谯笪君吾涨红脸,「你弄不弄?不弄算了。」
他自己没内力,干刺的话反而暴露是栽赃,毕竟这些武林人都能凭藉伤口判断出手的力道,区区普通人是做不了伪的。
等于此地无银三百两。
「不用了,我之前用的就不是上弦月。」
「区区一个土匪头子,也配?」
谯笪君吾一怔,但脑海闪过某些画面,迅速顿悟:是那王玄渝身边青衣刀客的劈刀术,以刀换剑,但技巧俨然一体,十分独特——她在杀那鬼王嫪刚的时候就已经决议给王家送一口大锅了。
你看着年纪轻轻的,也好奸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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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女大人说「区区一个土匪头子,也配?」的时候,好生霸道,气吞山河,就是同时把藏纳宝物的袋子让他背负这种行为十分令人不齿。
至少他不齿。
可也难以启齿,只能愤愤不平背着。
两人很快出去了,中途谯笪君吾路过那山洞别院的时候也瞧见那些花草了,若有所思,但见虞卿什么都没说,也就不吭声了,两人悄然离开了这鬼王谷。
也不知多久,鬼王谷中传出了侍女的尖叫声。
她们发现谷中邪徒尽数毙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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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灵活魅影骑马于山中穿梭,很快于马三家前面落马,双腿一纵,灵敏的身影探入屋中,只是房门一开,她就惊住了,因为屋中家人俱是昏迷...
不好!
她欲退出门外,横樑上面潜伏的人飞落而下,没有动手,但提剑而落,那身法让她心惊胆战,知道不能敌,因此不敢轻举妄动,而房门也被走进来的谯笪君吾拉上了。
屋中紧闭,她保持安静,谯笪君吾也不言语,而虞卿站在那,手指搭着剑鞘,平静对她说:「我想你并不喜欢我称呼你为菀夫人,喊你菀姑娘可好?」
马菀儿温婉面容上微微动容,客气道:「两位能灭杀作恶多端的邪徒,该是我与此地万千百姓的恩人,无论如何称呼我,我都会受着。」
虞卿知道眼前人是个聪明人,否则无法从穷凶极恶的邪徒们手下活下来,还被允许习武。
单靠一点美貌是万万不行的,必有心智。
那就开门见山好了。
「你习武,且亦懂药理,在别院俨然种下了克琵琶蛛跟白磷草之毒的紫卉花,只要长期服用花粉就能解毒,所以你早有能力逃出那鬼王谷,之所以还隐忍着,要么是惦记亲人跟这里的百姓,要么是有更大的图谋——比如找到机会反给这些邪徒下毒好报仇。」
马莞儿的表情有些没稳住,但很快恢復了,温婉柳眉轻扬起,露出沉稳姿态,道:「阁下既然明白我马莞儿非贤良,却不杀我,可是有所差遣?若能保住我这家人性命,不牵累他们,有我能做的,我自当遵从。」
她本是普普通通一届村女,一朝噩耗,咬牙上了鬼王的新娘轿,从此在那地狱般的世界忍气吞声这么多年,早非昔日少不更事的小女孩,自懂得判断局势,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好处——至少得保住家人性命。
但她也想着这么办厉害出俊的人物,应当也不需要她这一介人做什么了不得的事。
所以她判断后,给了虞卿这样的诉求。
虞卿也在乎她的想法,自有一股子閒散坐山林钓鱼的气度,只寥寥道:「放心,不会让你做那作奸犯科或是九死无生的事儿,只是让你说一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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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青柏绵延峭碧色,风往来溪涧,水声清浅,但此地并非美景,是以无人欣赏,而因为夜色深沉,铁蹄踏破淤泥之地时,溅落了污渍在旁侧山石之上,沿着青苔流淌。
只有荒草知此地的贫瘠跟落寞,也知此地牛鬼蛇神横行。
雨水拍打在冰冷的戎甲之上,流淌着,投映出几分苍凉的光泽,一名斥候已率快马赶到前头,此时回来报信,提及前面有个村子,但村子甚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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