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一拉门闩就要闭门谢客。
兴尧眼疾手快的卡了半隻脚,稍一使劲,便生生将才要闭紧的门挤开一条缝,他从门缝透过一隻眼去瞧那小童,「小僧师父云游于此,实在饥饿难耐,想求施主施舍一些斋饭。」
小童上下盯着他头上浓黑的长髮半晌,双手推门使足了劲,他身前这门还是纹丝不动。
兴尧还弯眼朝他笑了笑,云淡风轻的竖掌念了句,「阿弥陀佛,施主万福。」
这套说辞可谓信手拈来,十分「体面」。
小童子脸色涨红,气的好半天说不出话,甩着袖子愤愤然的扭头,「等着!」
不一会儿从内院出来,将布裹着的几个馒头一把扔到门口,而后嫌脏似的拍了拍手,「哐当」一声,大门又紧紧闭上。
归寒在旁目瞪口呆的看完某人一大通睁眼说瞎话的行径。
兴尧拾了个馒头拍了拍,「生活所迫。」
归寒:「……」
但好在还讨到了点吃食,两人总不至于饿肚子。
而且兴尧还得到了条重要的消息,曲家庄养子那个被吓疯的媳妇一直被她娘家人关在贾家后院。
他瞅准了时机,决定去探探。
正月里的太阳暖而舒适,不少人家门前还贴着大红的对联没撕掉,炊烟升起,烟火味儿十足。
兴尧转了半晌,依着厚脸皮和他这隻三寸不烂之舌,硬是在问路的大娘家蹭了一顿饭。
临近黄昏他拉着归寒在贾家旁边的小林子里蹲点,刚瞅准了一间矮房准备跃到房顶,从墙角突然钻出一个手舞足蹈的疯女人来。
「你们在这干啥呀?」这女人问。
说着好奇的拉起归寒的衣服袖子,睁大了眼睛道,「你们是谁啊?我怎么没见过你们啊?」
兴尧道,「我们是来这玩的。」
归寒:「……」
可这女人听完,却嘻嘻笑起来,「新新~咱们一起来玩捉迷藏啊……新新~」,说着搂紧了她怀里一个稻草扎的娃娃,「新新不怕~」
想来应该是当这个草娃娃是她孩子了。
归寒问她,「姑娘认不认识赵小木?」
却不料这女人一听见这三个字「呜呜呜」的抽动着肩膀蹲下身,她头髮乱糟糟的遮住整张脸,手指甲狠狠地陷进泥里去抠地,另一隻手死死的捏着那个草娃娃。
从地上传出「嘎吱嘎吱」的声音鼓着耳膜。
兴尧本来以为这是她手指抠地发出的声音,可他跟着这疯女人蹲下去便发现并不是,她那隻沾满泥的手并没有骨折,这声音是从那女人嘴里发出来的。
她害怕极了正咬着牙齿咯吱作响。
「不是他不是他!」女人突然疯狂的去抓自己脑袋,「他不是赵小木!他是鬼……他不是我相公,他是鬼啊啊啊啊啊!」
她嚎叫的声音立马便引来了贾家的人,一个鬓角泛白的中年人领着一群家丁火速赶来。
这中年人身侧还跟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妇人,几个家丁连拖带拽的架着疯女人回房,妇人想去拉女儿的手又被中年人喝退,哭哭啼啼的绞着帕子。
中年人心情似乎极其不好,见着兴尧和归寒也只是冷着脸道了声谢就走。
等到快要进门时,疯女人突然看见了什么,又疯狂的叫嚷起来。
她目眦欲裂,指着躲在柱子后一个怯生生的男孩喊,「你是谁!你还我儿子——」
中年妇女见状立马扑过去抱起小男孩,又害怕她再伤害孩子,伸手颤巍巍的捂着男孩眼睛。
小男孩似被吓傻了,一动不动。
「阿萤,阿萤~」妇人眼泪啪啪啪的往下落,眼看疯女人突然衝出桎梏已经疯狂向孩子扑来,忙用自己的身子挡住小男孩,「阿萤,这是新新,」她痛苦的呜咽起来,「这是你儿子啊~」
「他不是我儿子——」
阿萤嘶吼着,被她爹和几个家丁制服住,拉拉扯扯的往后院拖。
兴尧盯着这小男孩半晌,突然暗暗道了声「不妙。」
归寒亦附和道,「这孩子不对劲。」
的确,太不对劲了,这孩子太过平静了,根本就不像是一个被吓懵住的小孩子该有的反应,倒更像是……一个提线木偶。
这孩子的反应过于平静的吓人。
「可否问主人家个事?」兴尧上前一步开口,「你家小儿这几日是不是乖顺了许多?」
刚给他开门的那小童回身见这赖皮还没走,便很是气愤的瞪了兴尧一眼,但碍于贾老爷在这,他没敢再出口赶人。
贾老爷道,「我家小儿自来都是乖顺的,小孩子乖顺,做父母的也放心。」
兴尧却摇了摇头,「主人家这可说错了,若是这小孩子本来顽劣,却突然间转性变得乖顺,可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小男孩怕生似的觑了他一眼。
贾老爷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也没什么,」兴尧弯了弯眉角,「就是主人家近来不太平,急需驱邪施法。」
第7章
归寒一脸懵逼的看着他在这胡侃。
什么驱邪施法劳师动众,这小孩子身上的东西种的又不深,他们只需动动手除去便好。
万没有到要作法的地步。
兴尧却掐了掐指,继续信口开河,「某人师承茅山西虚大师座下,对于驱邪施法虽比不上师父,却也略有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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