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今晚哈利第一次在蝙蝠侠身上察觉到了明显的情绪，愤怒而失望。
不，别对他失望。
哈利鼻尖酸涩，眼眶通红，灰蓝色的眼睛似乎随时挤得出水来。他苍白而干涩的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他最终只是固执地看着蝙蝠侠。
提姆看着监控里逐渐焦灼的情形，突然扭头对阿福说：「阿福，或许我们不该给达米安看这些。」
对孩子的成长不好。
「德雷克！」达米安还没换下制服，眼看着就要抽出刀来：「别用你骯脏的大脑揣测蝙蝠侠！」
阿福听得出来提姆在开玩笑，不过，他仔细地看着监控，觉得事情也许并不是那么简单。
蝙蝠侠抓着哈利下巴的手用力一推，将哈利推倒在沙发靠背上，张扬的青红色指印轻易刻在哈利苍白的皮肤上。
「哈利·奥斯本，」蝙蝠侠直起身体，冷漠地看着在隐瞒什么的青年：「我不会永远有耐心听你说。」
青年那双撑在沙发上的手不经意蜷缩起来，他被蝙蝠侠简单的一句话威胁到了。
蝙蝠侠转身做出要走的动作，宽大的披风划过哈利的双腿。
在哈利没有意识的时候，他已经抓住了蝙蝠侠披风的一角，阻止了蝙蝠侠继续离开的脚步。
「不是，」哈利低头看着自己攥紧披风的手：「不是我。」
所以，别对我失望。
蝙蝠侠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鬆了一口气，他只要这一个结果，一个哈利·奥斯本不是下一个毫无节制的杀人魔的结果。
至于今晚差点被哈利反杀的连环杀手，他不会因此而死的，蝙蝠侠可以肯定。除此之外，一个手段狠辣的连环杀手也没资格要求更多了。
蝙蝠洞安静的空间里，突然传来一阵系统自带的手机铃声。
哈利鬆开蝙蝠侠的披风，手忙脚乱地从自己身上摸出手机接通了电话。他实在没想到，几乎等同于泡过水的手机居然还没坏。
电话是伯纳打来的，哈利想一定是伯纳一直没等到他回家所以担心了。
「伯纳。」
斗篷被鬆开后，打算留下空间给哈利打电话，于是正往旁边走开的蝙蝠侠停下了脚步。
伯纳，奥斯本家那位，十分关心哈利的管家。
仿佛拨云见日一般，蝙蝠侠瞬间想明白了为什么哈利要单独去找连环杀手，因为真正买凶的人是他的管家，而他不想这件事暴露。
蝙蝠侠突然想起他第一次听说伯德这个名字的情形，是奥斯本家的管家审问被餵了真话药水的杀手。所以奥斯本家的管家，从那个时候就想要伯德的命。
然而这些都只是推测，他没有任何证据。
哈利的电话还没有挂断，蝙蝠侠站在旁边听着。
「我没事，连环杀手应该已经被哥谭警局抓到了。」哈利语气放鬆，似乎不想自己的管家有一点担心。
「我今晚……」哈利看了一眼蝙蝠侠：「我今晚先不回去了。」
感情苦手，这也太难了叭
第49章
这是哈利回到哥谭后第一次夜不归宿，伯纳总有一种孩子长大了的诡异感觉，不过今晚他至少可以肯定哈利一开始是没有外宿这种想法的：「您今晚睡在哪儿呢？」
「我……」哈利有些犹豫，要是以前，他一定很干脆地告诉伯纳，但今天他突然就心虚了：「我今晚在蝙蝠侠这边。」
「蝙蝠侠？」这是伯纳没想到的：「您是自愿的吗？」
「什么？」哈利以为自己没听清，毕竟这和自愿有什么关係。
「不，没什么。」伯纳或许听出来自己想多了：「我会等您回来。」
蝙蝠洞里什么时候有可以住的房间了？
难道蝙蝠侠要邀请小奥斯本住韦恩庄园吗？
提姆不解，但现在正跟小奥斯本谈话的蝙蝠侠也不会飞来这边给他解答。
蝙蝠洞里是没有给客人住的空房间，不过暂时关押危险人物的囚室倒是有几间……
但就算冷酷如蝙蝠侠，也不至于让一个受伤的无辜青年去住囚室。
哈利到现在依然是一幅湿漉漉的打扮，他金棕色的髮丝都怏怏地垂在额前，因为情绪激动而在眼眶处蔓延的通红还没消褪，脸颊和下巴的位置还有蝙蝠侠的指印残留，再加上脖颈缠绕的一圈刺目纱布以及血迹斑斑的衣服，当他那双潮湿的灰蓝色眼睛依赖而信任地看向一个人的时候，没人能不被他吸引。
即使这个人是蝙蝠侠。
「这里可以洗澡吗？」哈利看着蝙蝠侠小心翼翼地搓着僵硬的手臂问。
「……」蝙蝠侠看了看哈利现在的模样，有些无奈：「可以。」
蝙蝠洞里有他们平时换下制服后冲洗身体用的浴室，他也有备用的衣服放在那边。蝙蝠侠转身带着哈利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或许是刚才的气氛太过紧张，刚刚发现自己感情的哈利还没来得及为此而慌乱就陷入了道德的挣扎和蝙蝠侠的逼迫中。当气氛缓和，蝙蝠侠像往常一样沉默地走在哈利身边时，他终于有机会回味自己突然生出的感情。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哈利不认为自己会因为一个拥抱就简单喜欢上一个男人，虽说那个被他定义为拥抱的拥抱完全称不上简单。
或许是从那个夜晚昏暗的小巷里见到蝙蝠侠那天开始吧，从那天开始，他对蝙蝠侠的好感就在不断累积，从蝙蝠侠把他挡在身后开始，他的喜欢就在生根发芽，所以他在意自己在蝙蝠侠心中的形象，永远希望自己以最好的一面出现在他面前。他的喜欢是如此的显而易见，只是他自己从来没有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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