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道,炼心宗移来三座高山,阻住外人脚步,因而神秘难测。然而谁能知晓,高山并未阻挡敌袭的壁障,而是围困山中凡人的囚牢。居于截川的百姓,并没有如传言般迁离出去,而是被永远困在了三重山壁之间,作为炼心宗炼製活人傀儡的材料。
宗岳嘆了口气:「自我知晓他们背地里做的勾当后,清鸿崖便与炼心宗划清界限,我与闻有期也再无私交。」
这些事,朔烬都是第一次听说。他久居妖界,对人族的诸多变幻都不知情。近日听得最多的,就是炼心宗这个名字了。
沉陵:「宗掌门自是不会与炼心宗有什么瓜葛,沉陵今日前来,为的不是活人傀儡一事。」
「可惜失魂症之术,本座也知之甚少,解不了尊君的疑惑。」宗岳直言道,炼心宗的许多秘密,都在覆灭之后现于人前,然而诸多细节却是无从得知了。
就像他们都知道炼心宗用活人来製作傀儡,却不知晓是如何製作;同理,他们知晓失魂症的存在,却不清楚失魂症如何解除。
宗岳道:「那是恶蛊,我与闻有期相交时,他还扮着光明磊落,如何会与我讨论此等阴邪之术?」
沉陵:「恶蛊?」
宗岳:「世人求医,先得自知有疾,若是连自己都发觉不了,何谈求救问医。能这般神不知鬼不觉地改人心智,又让人一无所觉的恶蛊,也就只有邪宗才能想的出来了。」
沉陵:「清鸿崖为医道之首,可有办法缓解?」
宗岳没有答覆,须臾后,崖边盘坐之人缓缓转过脸。
「医道万法,毒蛊亦是,有些事,人力不可及。」
朔烬藏在袖中的前爪骇然伸出利钩,就连沉陵也皱起眉头。
眼前的人,实在超出了他们的预想。
清鸿崖掌门的半张脸被层层黑雾裹挟,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完好的另外半张脸上,干涸的唇部向上勾起一丝僵硬的弧度:「我中的倒不是失魂症,而是炼心宗的一个不怎么出名的小把戏。」
沉陵面色变得凝重。御道剑门已遭袭击,没想到清鸿崖同样也没能倖免。联想宗岳闭关已有数月,原以为是濒临突破,现在看来,却是在疗伤自救。
宗岳道:「失魂症之事,清鸿崖有心无力,兴许只有深入截川才能找到答案了。」
朔烬在袖中动了动身体。
宗岳目光微动,道:「尊君如今养起小宠了?」
沉陵抬手揉了揉狼首:「来的路上,顺手救下的。」
宗岳一愣,道:「最近清鸿崖诸事频生,已有许多小妖失踪了。他能得尊君相救,倒是福泽深厚。」
朔烬见沉陵三言两语给自己安上了「出处」,便随性了起来,大半个脑袋探出袖口,一双金色的兽瞳专注地打量宗岳。
沉陵伸出手,挠了挠毛绒绒的下巴。
朔烬:「……」
宗岳没有发觉异常,很快将视线从小狼的身上挪开。
「我受袭之际,隐隐料到此事非同小可,直到见到尊君,方知当年覆灭炼心宗一事未了,余孽尚存。而如今,他,亦或是他们,便要报宗门倾覆之仇了。」
他似乎陷入了某种深远的回忆中,完好的一隻眼遥望远处,许久后,他问道:「尊君可否告知,中咒之人是谁?」
沉陵道:「是我。」
朔烬抬头看向他,冷不防下巴又挨了一下轻挠。
沉陵语气平静:「不过尚可压制。」
宗岳的表情变得复杂:「尊君修为果然高深。」他苦笑了一下,却因为牵连伤口,显出几分狰狞,「哪像我,深陷恶蛊,不人不鬼。」
两人从清鸿崖闭关秘境中离开后,俱是一言不发。
就连医道大能都「恶疾缠身」,炼心宗之术远比朔烬料想得棘手。可恨的是,人族纠葛本与他无关,他是生生替沉陵挡了劫。
——人界果然与他八字不合,一旦沾上,就让他霉运连连。
毫无所获的大狼妖心情沉闷,以至于恹恹的,始终窝在袖中没动静。
沉陵自然察觉到了他的失望,劝慰道:「无妨,我们去截川。」
朔烬道:「若是截川也没有解法呢?又或许,根本就没有解咒之法。」
沉陵:「万物相生相剋,没有什么恶咒是解不开的。若现下没有,我们就亲自研製。」
妖怪可不喜欢咒术毒蛊,那比人间的四书五经还要难啃,苍狼大王并不觉得自己会有志于投身此道。
他缩在袖中,金色兽瞳闪过许多深思,最后他跳出袖子,攀上沉陵右肩,严肃道:「你若真有心帮我,不如先将长青松木借我一用。」
沉陵神色微变。
苍狼大王来到人族地盘,自始至终都是为了长青松木。
「所用为何?」
苍狼道:「素闻长青松木能改换体质,涤筋洗骨。我有个侄儿是半妖身,自小体弱,也承载不了过多的灵力。」
若只是如此,也顶多就是不易修行。
然而他的侄儿体质更特殊些。虽为半妖身,但却更接近于凡身,体内经脉容纳不了霸道的妖力,越是修炼,就越是亏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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