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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面沉如水,他扫视在场众人,最终转向薛容鹤,声音沙哑却蕴含威严,「容鹤,你说说?」

薛朝鸿眼含乞求,希望七弟看在往日与他关係不错的份上,为穆妃说几句好话。

薛汀兰则露出一抹讥笑,觉得哥哥太过天真,薛容鹤明摆着和薛清月是一伙儿的,怎么会帮他们?

穆妃身为众矢之的却一言未发,只是牢牢盯着皇帝,泪珠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往下流。

她本就生得美丽,否则也不会爬上龙床生下一双儿女,从宫女坐到四妃之一,如今美人垂泪,更是我见犹怜。

只可惜皇帝并不领情,他看都未看穆妃一眼,只等着薛容鹤回话。

「父皇,依儿臣之见,穆妃娘娘虽颈生红线,却无人见过『飞头』自穆妃宫殿而出,仅凭红线判断娘娘为使用巫术之人,是否太过武断?」

薛容鹤并非为了穆妃说话,只是真相未明,宫中眼线众多,他绝不能当庭说出毒药一事,将先机拱手送给幕后之人。

沈昭跪在最后,趁无人注意捏了捏薛清月冰凉的手指,以示安慰。

她抬眸偷瞄,皇帝脸色似乎有所好转,「穆妃,你说呢?」

「陛下明鑑,」穆妃带着几分哽咽,瞧着可怜柔弱,说起话来却有条有理,「您身体不适时,臣妾颈上并无红痕,直到今日才出现。

「若如贤王所说,那修炼『飞头』巫术之人脖颈上会出现红痕,那臣妾早就该有所表现,哪里会隔了这么些时日呢?」

皇帝心中略微鬆动,穆妃说得确有道理,他从未告诉任何人初次做噩梦是几时几日,实际上远比太医知道的要早。

而那时他见穆妃,脖颈并无红痕,可见这红痕八成是栽赃陷害,只是不知,到底是何人?

皇帝正要开口,沉默许久的皇后突然道,「陛下,穆妃与容鹤说得有理,但您多日未愈,长久下去朝堂和民间流言四起,恐会生乱。」

她转动佛珠,看了眼兀自垂泪的穆妃,语气平缓而坚定,「依臣妾之见,穆妃应是被陷害的,但红痕一事毕竟不好解释,不如先将她禁足,一来是平息流言、行保护穆妃之实,二来是做给那幕后之人看,引蛇出洞。陛下以为如何?」

「皇后说得有理,」皇帝露出欣慰神色,「朕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多谢陛下,」皇后微微一笑,「为陛下分忧,是臣妾分内之事。」

皇帝挥挥手,面上显露疲惫,「就按皇后说的办,都退下吧,朕乏了。」

穆妃望了皇帝一眼,「谢陛下、谢皇后娘娘恩典。」

说罢,她便起身退了出去。

薛汀兰还想再说什么,被薛朝鸿一把拉住,按着头谢了恩,跟着穆妃走了。

太子妃全程一言不发,仿佛只是跟在皇后身边的摆设,只在皇帝下决定时抬眸看了眼穆妃,随后又沉默下去。

看来太子妃在皇帝皇后面前,并不似人前那般风光,她分明有心帮助穆妃,却没有开口劝言。

不知是觉得自己说了也没用,还是压根不敢说。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皇家更不例外。

沈昭瞥了眼坐着未动的皇后,似乎与皇帝还有话要说,太子妃便随之留在殿中。

她垂着头默默起身,跟在薛容鹤和薛清月身后,殿门缓缓合上,隔绝了里面的情形。

对于穆妃来说,禁足已是最好的结果,在场众人心中自然清楚,连薛汀兰都未做吵闹。

红痕可大可小,若被有心之人一口咬定是巫术,再从她居住宫殿中搜出些什么,她今日必定难逃一死。

如今幕后之人并未推波助澜,反而任由事态发展,似乎并未想着一招置穆妃于死地,更像是在皇帝心中埋下怀疑的种子,静待未来发酵。

沈昭自宫殿高台向下走去,望了眼头顶厚重的乌云,风雨欲来。

坤灵殿。

偌大的宫殿中只坐着皇后与太子,今日天色阴沉,殿内昏暗,二人面容隐在暗色中,难以分辨神情。

皇后抿了口茶,看向坐姿紧绷的太子,「拉着脸做什么,尝尝,今年的云雾茶收成不好,本宫这里也只得了二两。」

「母后,咱们收手吧!」太子行至皇后身前,半蹲下去,眼神祈求地望着她。

皇后手里稳稳端着茶碗,仿佛没看见他一般,神色悠閒地撇了撇茶沫,「事到如今,如何收手?」

太子豁然起身,在殿中来回踱步,焦急道,「前几日薛容鹤带着一人入宫,不知做了些什么,知道了父皇欠安乃毒药所致,母后为何不拦着?!若不是我的人拦着,恐怕那毒药已到了他的手上。」

「你的人?」皇后嗤笑,眸中划过一丝不屑。

她身为傅家嫡长女,当年在先帝之子中挑选了她中意、却最不起眼的五皇子,倾全族之力多年谋划,才扶持他登基。

她也如愿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诞下一儿一女,又筹谋让儿子成为太子稳坐东宫,女儿是荣宠加身的嫡长公主。

这一切荣耀尊贵都是她自己谋得,傅家不过是她的跳板,儿女是她的点缀,待将来儿子继承皇位,她就是北雍最尊贵的女人。

任何阻碍她的,都将死于她手,成为她走向荣华的垫脚石。

让她放手,怎么可能?

宽大的袖袍下伸出一隻皮肤细腻、染有丹蔻的手,轻轻抬起太子的下巴,让他与那双手的主人视线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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