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之中,安稳活着不容易。还是你教我的。我能不能安稳活着,与将军有关,与她无关。她说什么,关我什么事。」
「不过,我原来也听不得人骂我。当场不一定骂得过,但心里肯定要演一遍的。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好像不这样了。」
「可能是年岁长了。等你大一些,估计也会同我一样,有些转变。」
「我现在觉得,世上人这么多,要是一个一个都管他们说什么,早就累死了。」
韶声对观云解释。
观云隐隐觉得,韶声同她见过的大部分人,有着微妙的不同。
具体不同在哪里,她说不上来。
却并不是那种贵女与平民的不同。
也因韶声不在乎,没人把连心的话,拿去给元宝或是齐朔告状。
当然,不仅齐朔,连元宝也很忙。
韶声有时候会怀疑,齐朔提元宝与为心腹参将,却还与他同住,让他管院子里的大小事宜。
是不是因为现在有了条件,可以大摆贵公子的排场。
不过,状要是告到元宝那里,他确实会为韶声解决问题。
元宝做事极为细心。
虽然韶声没告状,但他不知从哪里知道,韶声来主院找齐朔,总是空手而归。
便专派人将韶声接到閒人难进的书房之中。
在韶声到之前,还将书房内齐朔小憩的小间,精心布置了一番。
「小姐,公子每日大半时间都会在书房。日后若是再找公子有事,直接拿着我的令牌,来这里就可以了。」元宝将自己腰间挂着的令牌解下,递给韶声。
韶声也不和他客气,直接接过令牌,放进袖子里:「好的。」
「公子已在里面等候多时了。我就将小姐送到这里。」元宝引着韶声向前。
书房的园子,布置得比主院更要精巧。
碎石铺成的小径,蜿蜒通向苍翠碧绿的深处。中植四时之花,一步一景。如今正值盛夏,左右是大朵的绣球团簇,抬头是各色的朝颜攀着花架。
亭台楼阁,更与这园子融为一体。
韶声边走边看,心中不禁有所怀疑:怎么这澄阳县令,这么有钱?
整座官邸,无一处不精,更无一处不奢靡。
她又想起刚到澄阳时,家中也在修缮祖宅。
圈起来要扩的地,比原先大了五倍有余。
但在她看来,原先的祖宅已经很气派了。
只是她被送入山中,终是无缘得见。
往深处再想,柳家要抛下她,也不是没有预兆。毕竟母亲来看望自己那么多次,从来没有说,家中有为她修过什么园子。
韶声一边想,一边走近了齐朔所居之处。
此处是一间书阁。
半倚着草色覆盖的假山,半飞在鱼池的水上。
四面连通的窗子直开到墙围。照花临水的地方全打开。
景色便全都映入阁中了。
韶声在鱼池的另一侧,影影绰绰地看见,齐朔正伏案写着什么。
他似有所觉地抬头。
正与韶声的目光对上了。
韶声立即转开眼,假装若无其事地往前走。
她分明看见,齐朔的嘴角微微翘起,是他嘲笑她时,最喜欢做的表情!
「真是会享受。」韶声腹诽。
绕过鱼池,便到了这座屋子的入口。
正面的额匾上书:请从此入。
韶声认得,是齐朔的字迹。墨色深重,龙飞凤舞。
遮盖了底下本来刻着的「无相」二字。
推门时,不知是这扇门本就出了问题,还是齐朔故意为之。
轻轻一推,门就发出好大的「吱呀——」声。
齐朔的话应声而起:」缺人陪你玩了?「
」我今天暂不用见人,倒是有空閒。「
韶声可太知道了。他又在阴阳怪气。
但她再也不能戳穿他了。
」将军公务辛苦,我为将军带了些点心。饿了之后可以充饥。「韶声低头,向齐朔行礼。
她的手上,真的提着食盒。
但是食盒里装着的,只有她从厨房要来的点心。她把自己觉得好吃的,每样都装了几碟,放在食盒里。
话说完,韶声将食盒里的东西,一件一件地摆在齐朔面前的案上。
他事务纷繁,案上乱七八糟摊着堆着的,全是要看的文牍与信报。
而韶声带的点心又多,自然就放不下了。
她端着碟子,说:」你要不要收拾一下?我放不下了。如果我给你整理,你等下就不知道东西放哪里了。「
齐朔将手上正勾画的笔,搁在笔架上。
身子向圈椅后一靠,并不听韶声的:」寻常人家的姑娘,讨好人的方法,是洗手做羹汤。你这些,既不是养生安神的羹汤,也不是自己做的。
齐朔拿起离自己最近的一块点心,放入口中:」是厨房端来的。「
「我不会做。「
」厨房做的这些好吃,我做的肯定不好吃。「
」我觉得不好吃你要生气。你生气就骂我。骂得还很难听。」
韶声老实说。
「你如此对我说话,我难道就不会生气了吗?」齐朔反问。
「不会。」韶声飞速答。
「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齐朔继续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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