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空气偶尔扭曲出透明的弯痕。
短短三天时间,民不聊生,各自惶恐。明炎宗弟子纷纷调了出去,在各地镇压地脉异热。
而地脉最近的爆发地点,是环线道,剑堂众位师兄的坟墓。
殷长衍的麵摊早就关门,「唯一,我要去一趟环线道,你跟我一起。」
玉少一慢悠悠地盘着核桃,「我在这里,我有自信能护住她。再说了,她一个双身子的人,经不住在外面跑来跑去。」
女儿怀孕后,玉少一就收了翠玉衔环烟杆子,改盘核桃。盘腻味了,捏碎能直接吃。
「爹,我身强体健,再多跑几趟都不是问题。」
殷长衍执意要带上王唯一,「她不在我身边,我不放心。」
玉少一放下核桃,「行吧,我跟你们一起去。」
「好。」
环线道。
白龙天面具站在一个大坑前观望。
他脚下有一片极大的地陷大坑,里面是宛如粘稠的水一样晃来晃去的岩浆。偶尔溅出两滴,落地变成熄不灭的大火。
明炎宗众堂主见到殷长衍、玉少一,三天前的噩梦又回来了。
「环线道是明炎宗的地盘,你们两人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们。」
「请儘快离开,否则休怪明炎宗不客气。」
彩绘牡丹认出王唯一,她是李卿之的爱徒,「离开,这东西浇到身上熄不灭,小心惹火上身。」
王唯一心暖了一下,「彩绘牡丹,这里你最有人性,回头给你送一罐子柿子饼。」
彩绘牡丹怔了一下。李卿之的爱徒以往见了他,总是规规矩矩地行一个礼,喊一声「见过堂主,不打扰堂主」,然后夹着尾巴火速离开。
哪里会像今天直呼他姓名,说这么多话,还要给他送柿子饼。
会给他送柿子饼的人只有一个,十八年前对姐姐和萍儿有恩的那个女孩子。
等等,莫非!
「王唯一,是你?」
王唯一有点儿惊讶,彩绘牡丹反应好快,接受得更快,「雪娘还好吗?萍儿长了吧,现在应该有你肩膀那么高。」
「我会找时间安排你们相见。现在离开环线道,这里不安全。」
「哦好。等长衍忙完,我们就离开。」
殷长衍閒庭信步走过去,与白龙天面具一道观望了一会儿地陷。
白龙天面具头也不抬道,「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环线道埋了一千三百二十六名剑堂弟子,他们死在你的布局中,难道你心中就没半点儿愧疚。」
「地脉异热爆发,每一刻都会死成千上万人。若白龙天面具要为死去的每一个人忏悔,后半生干脆住进佛龛里做那眼盲心瞎的泥佛。」
殷长衍说:「智者总是口不对心。你若是心中无愧,便不会将地陷周围的坟墓全部迁往高地。」
刚一到这儿殷长衍就发现了,地陷周围干干净净,牌位和坟墓都已经被迁离。
白龙天面具心中是有愧的,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干脆利落推人去死。
白龙天面具说:「如果你来就是想跟我说这些废话,就请儘快离开。」
「我有办法压制地脉异热。」
白龙天面具一愣,看向殷长衍,「你说什么。」
明炎宗所有弟子不约而同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不然怎么会听到殷长衍说他能压制地脉异热。
玉少一的理智告诉自己,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本能却相信殷长衍说得是真的。
殷长衍抿了抿唇。十八年前,唯一的死和地脉异热脱不了干係。他为人夫、为人父,怎么会放任罪魁祸首继续留存。
唯一死后的每一年,他都在找寻方法根除地脉异热。所幸,找到了。
地陷的红色岩浆倒映在殷长衍脸上,给从额头到下巴的轮廓上镀上一层金红色的边。他一双眸子极黑极冷,即便是滚烫的岩浆倒映进去,也会沉溺其中消失不见。
殷长衍飞到地陷上空,无形的热浪之上玄色衣服衣袂翻飞,黑色长髮跟衣服纠缠在一起,难以分开。
他祭出体内的表里灯。
以表里灯为媒介,周身一阵如深海一般浩瀚的灵力透过表里灯压向地脉异热。
那灵力太深太重,即便是玉少一和白龙天面具都忍不住心生一丝颤意,起敬畏之心。
玉少一喃喃道,「这怎么可能,世上竟有人能修炼出这等庞大的灵力。」
想到什么,倒抽一口凉气道,「莫非,殷长衍将自己炼化成最终邪器。这他妈的根本不讲道理。」
白龙天面具怔了好久才回过神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我是天才,但显然,殷长衍是凌驾于你我二人之上的天才。而天才做事,向来没有道理可言。」
殷长衍听到细微的「咔嚓」声响,表里灯灯身不知道什么时候裂出一道细纹。
殷长衍低头,「白龙天面具,表里灯承受不住我的灵力,你儘快找一个能替换的媒介。否则,我们将功亏一篑。」
王唯一心中一惊,表里灯本身就是天下强大的邪器,如果连表里灯都扛不住,那根本就没有东西能替换。
白龙天面具沉吟片刻,想出了一个方法。
纵身飞到殷长衍身前,在表里灯碎掉之前替换掉它,胸膛贴上殷长衍泛着深黑灵力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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