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了一下,咸口的越吃越香,停不下来。
找了两个竹筐,装着红薯片挑到大街上。
殷长衍坐在街边。
有人来问他就答两句,「红薯片」、「一斤五文钱」。没人来,就静静地坐着,视线放空抬头望天。
这样能把货卖出去才鬼了。
王唯一挽起袖子,抱一小盆红薯片,见人就发,「尝一尝我家刚出锅的炸红薯片,不好吃不要钱。」
小部分人觉得好吃,掏钱买几两。没钱的也会陪个笑脸,说一句「真酥脆,怎么炸出来的。」
一时间门庭若市。
路过的人图个新鲜,凑过来看热闹,看着看着钱跟着出去,「也给我来二两。」
没一会儿就卖空了。
有人慕名而来,面露遗憾,「这样吧,老闆娘,我交两文钱定金。明天第一锅你给我留着。」
「行。」
王唯一眉眼弯弯。是错觉吗,殷长衍在瞧她。
隔着层层人群,殷长衍单手撑着下巴慢吞吞地瞧。她怎么一直在动,像有用不完的劲儿,他一辈子都做不来她这样。
殷长衍失业的第一天,两人小赚了一笔。
王唯一连夜买了三筐红薯,指挥殷长衍坐在井边清洗、去皮、削片。
炸到大半夜,差不多筐见底的时候,王唯一想起还有两颗萝卜,「萝卜除了炖汤,还能怎么做?」
「炸了吧。」
没听过的做法,「啊?能吃吗?」
「我在望春楼见过厨子这么做。」
殷长衍将萝卜清洗干净、切成丝,撒一层盐攥干水分,舀一勺麵粉兑成稀麵糊,捏成萝卜丸子放进油锅里炸。
看着不怎么能入口的样子。
试吃一个后,他炸一个,她就往嘴里炫一个。吃得停不下来。
第二天嘴角起泡,上火了,喉咙也哑地说不出话。
殷长衍扛着筐去街口卖,远远瞧见街边多了几个卖红薯片的。
支好摊子,客人上门,「红薯片怎么卖?」
「三文钱一斤。」殷长衍拿起秤桿熟练地往里兜。
「我家便宜,只卖两文钱。客人来尝一尝。」一旁的小贩突然张口。
「我看看。」客人走了过去,再也没回来。
下一个客人上门,「给我称一斤红薯片。」
殷长衍给客人说价,却定睛瞧着小贩,「两文钱一斤。」
小贩一愣,被看出来了,那就没有装的必要,「我家的红薯片不要钱,给大家尝一尝。」
有便宜谁不想占。
人群逐渐往小贩处聚集。
殷长衍的三筐红薯片怎么扛出来、怎么扛回去。
王唯一有惊讶,但是不多,「一点儿都没卖出去?不打紧,我给好友们分一分。」
取了几张纸,将甜味儿、咸味儿红薯片分装开来。
殷长衍试图在她脸上找到怨怼、不快,失败了,「你不问一问吗?」
「有什么好问的。问与不问结果都是同样。我要是不跟你站一道,你身边就没人了。」
殷长衍沉默了一会儿,抽出笔筒里的小刀帮她裁纸。
「这块裁大一些,季川流喜欢吃咸口的。」
「季川流是谁?」
「我好友。」
望春楼没有叫这个名字的女人,新来的吗?
......
殷长衍雕了鸭子壳,拿到街上。
鸭子壳捏出来的沙鸭子栩栩如生,受小孩子欢迎。
当天下午市面上涌现出一批玩具,样式再普通不过,难得的是里面添了一次性的符纸。能变色、能开花、能变出小仙女绕着你转圈圈飞舞。
对比之下,沙鸭子瞬间索然无味。
殷长衍带来的差不多卖完了,收拾东西回家。
王唯一不在,出门给好友们送炸红薯片。
在木香阁门口碰到那日的伙计,顺手让他给捎进去。
「季川流,王唯一又给你送东西了。」伙计把纸包放在桌上,他对炸红薯片印象深刻。
季川流手轻轻搁在木头上,灵思与之深交。
「季川流,你看一眼。」伙计催促道,「季川流!」
季川流皱起眉头,「聒噪。」
伙计舔了舔唇,「你要是不吃,我想尝两口。」
「你都拿走。」
「这不好吧,人家姑娘一片心意,我哪儿能替你受用。」伙计嘴上婉拒,拆开纸包嚼了起来,「咦,怎么是咸口的?!」
季川流愣了一下,上前两步,取回纸包。
入口不适应,但越嚼越香,伙计不撒手,「再给我尝两个。」
「不。」
望春楼。
小晴接过纸包,红薯片的甜香味儿蹿入鼻息。
她叫住王唯一,「唯一,殷长衍得罪了赵公子。你以后不要再来望春楼,以免被发现。赵公子是明炎宗弟子,这一片地方是赵公子的天下,他一向睚眦必报,你们儘快搬离,重新找一个地方生活。」
王唯一大概能猜到赤瑛粉牵扯出殷长衍、得罪了赵公子,但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严重。
小晴塞了一个荷包过去,里面是半兜银瓜子。
「你的傍身银子,我不能收。」王唯一没接。
「拿着。我是芸娘跟前的红人,银子还能再挣。你们再不走,也许来不及了。」
王唯一展开双臂抱住小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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