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很长、修成尖细的弧度,方便剥开粘连在一起的月事带。
这几大盆得在日头下去前洗好晾到绳子上,明早才能送过去。
「厨房留了饭。」殷长衍说。做饭耽误了点儿功夫,他得稍微快一点儿。
「你在干活我哪儿有脸吃,等你洗完一起吧。」
王唯一去厨房,锅里是白水盐面。
一点儿胃口都没有。
他只会煮麵吧?
月上柳梢头的时候,殷长衍把最后一片月事带挂到细绳上。
月是白的,月事带是白的,他也是白的。
一堆血污,却不掩他半分通透干净。
王唯一左腿累了换右腿,换了好几轮,现在腿肚子都在打颤。
见殷长衍弄完了,心头直呼阿弥陀佛。
「走走走,吃饭吃饭。」
中午的面凉了。
殷长衍点燃木头送进灶膛里,热了一下麵条。先给王唯一盛了一碗。
「我刚去巷子口买了一小罐猪油,拌麵特别香,你要不要来点儿?」王唯一倒酱油、挖一小勺猪油丢进去,咽起口水。
殷长衍摇了摇头。
「你不吃猪油?」
「吃。」
「那为什么不要?」
「我可以买,为何要你的。」
殷长衍端着碗坐在凳子上吃饭,一块指节大小的白花花东西进了碗。猪油这东西,遇热就化。渗进麵条里,没法儿弄出来。
「洗月事带这事儿,我面上挂不住。你吃我的东西,我脸面就回来一分,到最后这事儿就能轻轻揭过。」
「这没有道理。」
「但合乎情理。」王唯一说。
殷长衍拿筷子试了试,不行。
放下碗。
重新取一个空碗呈了麵汤,坐在灶台前默默喝汤。
殷长衍喝了三大碗麵汤。
手撑着膝盖起身,按部就班收拾筷子刷锅洗碗,熄灭灶膛里的火星子。
去院子里净牙洗漱,回房,给门落下插销。
没一会儿,里面暗淡发旧的烛火抖了一下,灭了。
王唯一慢条斯理净牙洗漱,洗了头。边梳头边屈指敲门,「你是不是又忘了自己娶了个媳妇儿?」
谁能想到昨天这个时候她还对媳妇儿身份避之不及。
插销拔起。
王唯一閒庭信步进屋,爬过殷长衍、躺在他的床铺上,乌髮散了满枕头。躺了一会儿,嫌冷又懒得拉被子,于是只把手脚塞进被子里,像一个虾米。
羞涩?有的,但不多。
前天晚上都酿酿锵锵了,这又算得了什么。
她翻了个身。乌髮,雪肤,纤足,红被,体态纤秾,高耸细腻的胸脯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因是仰着脖子,半颗胸漏了一些出来,白皙到有些晃眼。
殷长衍就愣了那么一下,然后瞥开视线。
拨开王唯一的头髮,腾出一块地方。不大,但够他睡了。
他睡觉一直很安分。
拉过被子盖在身上,闭眼睡觉。明天还有活儿要干。
第3章 第 3 章
◎有个媳妇儿◎
王唯一鼻子有点儿不舒服,八成是着凉了。
全怪殷长衍。
不知道给她匀一点儿被子,就那么看着她冻。
荷包里翻到了一些银子,去镇子上吃点儿好的补偿一下身体。
白水盐面?呿,退、退、退。
望春楼是明炎宗境内最大的情报楼。当然现在只是一个三层楼高的妓院,远没有后世那么可怕的规模。门口有一家包子铺,鸡腿肉包子特别香。有段时间她和同门天天逃课去买包子。
不知道现在有没有。
有!
还是熟悉的味道。
没什么比他乡遇故知更值得两眼泪汪汪的事情。
王唯一一口下去满嘴冒油,悄悄抹去怀念的泪水,「老闆,再来三个,用纸包起来。」
「姑娘,鸡腿肉馅儿得等下一屉。」
「这不是还有很多么?」她看着他抱出来一屉,「是不卖,还是不卖给我?」
「望春楼包圆了。」老闆嘴角咧到耳后根,指了指望春楼小北门门口,一堆带白色兜帽披风、从头遮到脚的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白公子』们要上路,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怠慢他们。」
「哦豁,所以对我就不用客气了是吗?」
「给您白送一个肉包!」老闆笑道。
「再来两盘蒜。」王唯一得寸进尺。
「姑娘不去谈生意可惜了,行行行。」老闆瞧了一眼后厨冒的热气儿,「还得半柱香时间,姑娘坐这儿等吧。」
王唯一自来熟,一屁股坐上去,「『白公子』是干什么的?怎么一个个都包得严严实实,见不得人吗?」
「一看姑娘就不是本地人。万春楼生意大、规矩多,有些客人凭着倚仗不肯守规矩,『白公子』是专门对付这群人的。」
老闆压低声音,「我邻居前年去望春楼嫖了一个半老徐娘,嫌底下比面袋子还松,没给钱跑了。当天晚上被一个白影剁了下头那根。第二天就有人在半老徐娘的窗台前看到一坛□□泡酒。」
「剁得好。」王唯一拍大腿,「是该包得严严实实,要是被人认出来,打击报復怎么办。」
「嗤,『白公子』可厉害着呢,轮得到姑娘你操心......『白公子』要来了,姑娘快别说了。」
更多内容加载中...请稍候...
若您看到此段落,代表章节内容加载失败,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模式、畅读模式、小说模式,以及关闭广告屏蔽功能,或复制网址到其他浏览器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