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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页

手脚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几束坚韧、锋利无匹的线向她面部压来。

眼前发黑、阖上眸子前,她看见三千元婴修士串糖葫芦一样串在鸟笼的线上。怪滑稽的。

啧,喜个屁的滋滋。早知道就不去凑热闹,把小命搭上了吧。

笼屉里的肉包子要放臭了,桌上二斤瓜子还没磕完,床脚罐子里藏的钱也还没花,不知道会便宜谁......

杂七杂八想了好多......嗯,她怎么还没死?

握草,她好像没死!

劫后余生的喜悦充斥全身,心头猛地跳动。

试着喘了两口气,没问题。

动动手指,歪歪脚趾。很好,没缺胳膊少腿儿。

怎么四周黑漆漆的。

过去多久了,她一直躺到半夜三更了么。同门都在哪里?一个人有点儿怕。

王唯一喜滋滋起身,完全没注意到身上有个男人,也没看到两人的姿势有多亲密。

她急着起来,男人正下沉身子。

「嗷!!」王唯一疼得一嗓子嚎出来。

余光瞥见撑在她脑袋一侧的大掌骨节分明,指甲修长泛白。

她只在一个人手上见过这样的指甲。

月光透过窗户,男人的脸与刑场上那位近神人一般无二,只是多了几分少年气。

抖着嗓子不确定道,「殷、殷长衍?」

「嗯?」殷长衍有一分疑惑,哑着声,眸子极黑。

怎么回事儿?殷长衍深爱娘子,睡她做什么。

王唯一在他极黑的眸子里看到册子上娘子的脸。

她惊慌娘子惊慌,她因疼而拧眉,眸子里的娘子也是同样的动作。

王唯一心生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她死在殷长衍手上,却回到过去成为他那个一尸两命的娘子。

怎么可能,荒谬死了。

......可现实就是这样。

殷长衍顿了一下,继续动作起来。

他怎么动作越来越重,喘息也变得粗沉......等等,这个状态不就是话本子上写的要得趣了?

册子上娘子一尸两命,如果她怀上......她是不是只有十个月的时间可以活。

这可不行。

一个不小心怀上死期可就敲定了。

「......别弄进去!」

很显然,晚了一步。

王唯一:......完了。

可能受了惊吓,可能刺激太大,王唯一眼前发黑晕了过去。

第二天。

阳光照在她眼皮子上。

不管睁眼多少次,四周都是陌生破烂的小屋子。

王唯一第十八次嘆气,真的穿成殷长衍娘子了。

屋子很小,床还没有她在宗门的一半大;桌子最多摆个三菜一汤就满了;两个凳子,其中一个凳子腿儿还泛着新木头的绿色,估计刚削好没多久;没衣柜,有两个半旧不新的箱笼,红漆掉得斑驳。

这家底说薄都是对「薄」的侮辱。

殷长衍天还没亮就出门了。

也好,她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王唯一躺到中午,心理建设做得差不多了,嘆口气,认命地坐了起来。

矮脚桌子上有一盆清水并干净帕子。殷长衍准备的,烧好的温水放到现在都凉了。

把干净帕子打湿,简单地擦了擦身体,换上一身新衣物。

床铺上一抹红撞入眼帘。

王唯一酡红着脸把床单拆了下来,团成一团塞到洗衣盆里。

看着怪难为情的,快洗快洗。

房门外是一个大院子。紧贴院子墙壁插了很多三人高的木棍,木棍之间都绑了细麻绳。

院子右手边拐角处是小厨房,门外挂着晾干的玉米串。

打一盆清水。

搬个小板凳垫在屁股底下,挽起衣袖,手在皂角桶里掏。

外面响起脚步声,大门「吱呀」推开,殷长衍推门而入。

王唯一第一次瞧到殷长衍的正脸。

他长得极为漂亮,很难想像这么一张干净出尘的脸长在穷凶极恶的人身上。

殷长衍周身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疏离。像是路边随处可见的小石子中混了一块通体雪白没有杂质的。明明都是石子,却只有他与旁人不同。

气质太独特了,王唯一忍不住一瞧再瞧。

手心湿热,皂角在指头缝里抓了又放。

看什么看。

先想想怎么解释比较好。

不知道殷长衍会怎么对付夺舍了自己娘子的人。

殷长衍看到王唯一,走了过来,边走边挽起衣袖。

「我来吧。」

声音淡漠如玉击石碎。

王唯一下意识站起来,给他腾位置,「呃、哦。」

手在裙摆上蹭去水渍。

要怎么说她并非他娘子的事儿。

「我叫殷长衍,你姓甚名谁。」

王唯一正头疼着,「嗯?!」

原身不是他娘子吗?他怎么一副初次相见的模样。

殷长衍顿了一下,眉头微拧,「你点头应亲事时,媒人没跟你说我的情况么。」

她一问三不知,怕不是被媒人蒙骗着盲婚哑嫁了。

低头搓洗床单,「我父母双亡,在望春楼洗月事带,一个月挣二钱银子。」

无父无母,没什么家底,做的又是没人瞧得上眼的脏活儿。三年间谈了数门亲事都以女方嫌弃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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