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新鲜。
柳弯弯那么黑的心肠,她的血居然是红的!
柳蔓宁咯咯笑着。
有散发着腥气的粘稠液体从额头滑过鼻樑,她想伸手去抹,却发现自己的胳膊动不了。
四肢都动不了。
而不远处,一群人看怪物一样看着她,和柳弯弯。
「啊!有人跳楼了!」
「啊……」
更远处,几个人面色惊恐的朝她飞奔。
嘴里高声叫着,「柳蔓宁!」
「快,快打电话叫救护车!快点!」
等人到近前,柳蔓宁忽然发现,为首的中年男人看上去好熟悉。
魏、魏澜?
是老了将近二十岁的魏澜。
亦清哥的同门师哥。
他怎么会在这?
魏澜蹲在地上,想伸手扶她,看到她的惨状却不知道怎么下手。
他眼眶发红,衝着身后人怒吼!
「救护车呢?!医生呢?!」
「来了来了,在路上,到这边最快十分钟……」
十分钟,她连五分钟都坚持不住了。
柳蔓宁扭着僵硬的脑袋,看着魏澜大哭,听他叫嚣着,「柳蔓宁,你不能死,你不能死你听见没有?!」
她听见了。
可是,为什么呢?
「小楼死前求我护你周全的,你死了我怎么跟他交代?!」
「柳蔓宁,你能不能听见我说话?你撑着点,医生和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你撑着点儿……」
「你千万不能死!」
小楼?
是亦清哥吗?
柳蔓宁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发现自己一张嘴吐出的全是血。
魏澜神情崩溃,「你别说话,你不要说话!」
「魏师哥,人怕是不行了。」
柳蔓宁笑了,她知道自己不行了。
不过临死前能给父母家人报仇,九泉之下她也能去见他们了。
魏澜摇头,「不行不行,他不能死!」
说完,又骂柳蔓宁,「你怎么这么傻?我们已经找到证据了,我们马上就能把这对渣男贱女送进监狱了,你为什么不多等等,哪怕多等我们十分钟!柳蔓宁,你怎么这么傻啊……」
魏澜泪流满面。
柳蔓宁朝他笑笑。
她想说,魏师哥,没事的,反正她在这世上也没什么牵挂了,临死前能拉着柳弯弯一起下地狱,她其实还挺开心的!
这样,柳弯弯就再也不能拿着她妈妈给她的福运手镯继续作恶了。
对了,她的福运手镯。
她艰难的看向柳弯弯的手腕。
柳弯弯手腕上,那隻手镯居然完好无损。
柳蔓宁满眼惊喜,渴望的看着。
魏澜注意到她的视线,走过去把手镯从柳弯弯手腕上取下来,放到她眼前。
「这是柳弯弯从你那拿走的手镯吧?」
柳蔓宁张嘴,吐出一嘴血,含糊不清的说,「是。」
「我给你戴上。」
「谢谢魏、师哥。」
魏澜摇头,给柳蔓宁戴上手镯后,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你认识我?你怎么会认识我?」
他霍然抬眸去看身后的几个男人。
几人也茫然摇头。
柳蔓宁吐着血,笑,「你、是……亦清哥……的师哥。」
魏澜的瞳孔骤然一缩,「你……」
他问身后的男人,「小楼临死前不是说他自从离开柳山凹,就再也没回去过吗?」
几人点头。
「那她是怎么知道小楼是我们师弟的?」
几人对望一眼,把目光投放在四肢扭曲浑身往外冒血的柳蔓宁脸上。
柳蔓宁想说她跟亦清哥已经结婚了,她在生孩子,她现在只是……
「阿宁!」
「阿宁!醒一醒……」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一声声叫着她。
柳蔓宁眼前一黑,魏澜等人不见了。
再睁开眼睛,头顶是炽亮的手术灯,身旁是她朝思暮想的人。
男人脸色惨白,嘴唇因为紧张恐惧显着不正常的青紫色,眼中的恐慌与害怕几乎要化为实质。
看到她睁眼,男人的眼眶瞬间红了,眼中更有水波晃动。
「阿宁,你终于醒了。」
「亦清哥……」
梦境与前世联动,柳蔓宁一阵恍惚,想到那年在省城救下的他,又似乎想明白什么,忽然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一时竟泣不成声。
她的亦清哥!
玉南楼满眼关切,「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疼?我去喊医生……」
「不,不是。」
柳蔓宁拉住他,「亦清哥,我做了一个梦,你想听吗?」
「想听,等你身体好起来,你慢慢说给我听好不好?」
柳蔓宁点点头,「亦清哥,我怎么了?」
玉南楼含泪一笑,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额头,「没事,你只是生孩子太累了,睡着了……」
「哦,孩子呢?健康吗?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女孩儿,很健康,护士抱出去给爸妈他们看去了。」
玉南楼握着她的手,「阿宁,你辛苦了,我们……就要这一个孩子,以后都不生了,好不好?」
柳蔓宁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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