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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庆元帝忽然一下记不清皇后的面容,他往软塌看去,软榻上空空荡荡,只有一本书孤独地落在榻上。

庆元帝停下脚步,觉得有些恍惚,似乎是怕触景伤情,竟有些胆怯。他转身就去了供奉着皇后灵位的正殿,给皇后上了一炷香。

青烟曼起,庆元帝苦笑了一下,低声说道:「不知为何,今日突然很想你。秾秾今日替她哥哥解决了个麻烦事,应该是我教得好,她胆子大得很,一点儿都不用操心。倒是贺儿,更想你,心肠软些。」

皇后画像高悬,庆元帝看着,抬手在空中抚摸,深情温柔:「你还是这般美丽,而我白髮已添,不知来日见面,你是否还能认出我来?」

殿中寂静,除了他自己的呼吸声,也再无其他。

「秾秾已经十六岁了,你也走了快十六年了,她如今都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纪,也会自己去看好看的小郎君了。」 庆元帝笑了笑,似乎在回忆从前:「我还记得,你当年也觉得我生得好看,同秾秾看那小子一样。」

「倒是贺儿,他迟迟未点头,婚事怕是还要落在秾秾之后了。」

「若你真的在听,便等等我,不要再让我寻不见你了……」

庆元帝在宫中缅怀皇后,巧的是梁王宴毕回府,已经有些醉意了,沐浴之后整个人反而清醒了起来,独自一人坐在书房思念妻子梁王妃。

梁王拍拍自己有些发福的肚子,笑得有些怀念,又摩挲着跟梁王妃的定情玉佩,无不思念地说道:「王妃啊,今日入宫给母后贺寿,看着皇兄身边也无人,又想起你从前说的我与皇兄总是很像,但为何这一点也要像呢……」

梁王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心酸,怎么就他和皇兄这么惨呢?媳妇儿都没了!现在能过好日子的时候,媳妇儿就没了,做皇子的时候吃了多少苦,多少明枪暗箭都躲过来,怎么就一个都留不住呢!

梁王想到悲情之处忍不住痛哭出声,而担心父亲醉酒伤身的褚元墨就在书房外,一门之隔,听着他父亲的哭声,心里一阵阵地发麻。

梁王全然不知,只同亡妻诉情长,又说起两个孩子如今都很好,就是他现下有些不知如何操心孩子们的婚事,只好请母后帮忙。

梁王是个性子平和的人,虽是皇子出身,但因幼时也受到过宫妃迫害,对于皇位心中从无惦记。再加上庆元帝与梁王一同长大,梁王深受庆元帝照顾,已然是习惯了这种万事不用操心的生活,他一点儿也不想当皇帝,甚至,只想当个閒王。

如果不是閒王这个名字不好听,大概梁王会请庆元帝给自己赐閒王做封号吧,名副其实多好。

褚元墨听着父亲絮絮叨叨的都是些小事,心中犹如打翻了调味瓶一样,复杂难言。在门外站了许久,到底还是没有敲门,静静地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褚元墨难得地沉了脸色,甚至,对父亲产生了一些怨言。

为什么?为什么不争?明明父亲也是皇子,父亲才是皇祖母的亲子,他若是去争,自己又何必如此苦心谋划?本该是他的东西,现在却犹如天堑,难以越过。

可褚元墨也不曾想,梁王无心皇位,难道庆元帝就是被众人推上去的吗?

皇位之高,不是随意推一个人上去就能坐得稳的。

而此刻褚元墨根本不愿细想,反而在这个寒冷的夜里,心里那把火烧得越来越旺。

太后圣诞已过,接下来要忙碌的就是池国使臣来大周商议赔款顺便示好,再往后就是学子殿试。

池国使臣的事,庆元帝有心锻炼太子,便将此事交给太子了。而来年的殿试,阅卷之人里,庆元帝原本是再点萧开阳,萧开阳表示谢宴疏在此次殿试的人选之中,理应避嫌。

庆元帝表示不是什么大事儿,殿试阅卷也不止是萧开阳一人,叫他安心准备,并表示若谢宴疏有真才实学,也不影响这些。

萧开阳倒是想得开,圣人不介意他就更不介意了。

谢宴疏则是也往国子监多去去,就是国子监中学子众多,一开始对于这位才名远播的容王世子也不太友好。到月中小考,谢宴疏拔得头筹,以卓越的策论在学子中引起不小地风波,至此,谢宴疏的名声也就传出去了。

声名之广,连初到池国的使臣都有所耳闻。

至于为什么池国的使臣都知道,自然是因为使臣表述了想和亲的念头,对于竞争对手自然是要往下拉踩拉踩。

不过太子也不会任由池国使臣信口开河,区区一个战败国,还想肖想他妹妹?做他娘的春秋大梦去吧!

池国使臣一开始欺太子面嫩,太子并不在意,直接就把宣昌长公主和武宁候两尊大杀器给请了出来,当然还附带了一个未来大杀器长靖将军。

这招出了之后,池国使臣安生了不少,加之太子有意打压池国气焰,派去商谈的大臣都是一个个伶牙俐齿,毒舌狠辣,且不说池国战败,但是喷都把池国使臣和王子喷得狗血淋头。

用武宁候等武将的话来说就是,你丫个丧家犬还敢找老子要骨头吃?

大周的文官都不同意,武将就更不同意了,难得在朝中有一件文臣武将都同仇敌忾的事情。庆元帝都感嘆,还是自家人心疼自家人啊。

对于池国使臣说想要跟朝宁公主联姻这种话,满朝文武都只当是个屁给他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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