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以声想起了自己的爷爷,对方去世前一晚给他打过一通电话。
唠了点家常,让他别整天跟个老头子似的,多和朋友出去玩玩。
当时蒋以声没太在意,却不想这是他老人家留给自己最后的遗言。
「你少跟我耍小心眼子,」邵老隔空点了下徐拓,「公事公办,还有你搞不成的事儿?」
「天塌下来有邵哥顶着!」徐拓连忙接话,「我就给您一家子鞍前马后了!」
马屁吹得啪啪直响,两人一起送邵老离开。
「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
兄弟俩重新回到包厢,蒋以声的茶还剩一半,一股脑倒给徐拓。
徐拓送老爷子走的时候嘴皮子都快说干了,一屁股坐到座位上就仰头喝了干净。
「没事,邵老跟我熟,」徐拓摆摆手,累得话都不想说一句,「而且我也没找他。」
徐拓哪敢直接劳烦这尊大佛,他之前找的是邵老的孙子。
对方比他们大个六岁,已经脱离这群小屁孩的玩乐范畴。
徐拓中午在电话里提到这么个人物,蒋以声大概就明白他的意思。
虽然专业不是那么对口,但肾臟肝胆差不多,大概是临冬的事。
「我看小冬第一眼就觉得投缘,左右不过几十万的事儿,顶多我爸问一嘴。」
「她们知道吗?」蒋以声问。
「谁?夏姐?」徐拓啧了下嘴,「我压根就没告诉她。」
对于他们来说,一张手术费不过是少买几个玩具,少吃几顿饭的事。
可对于那一家子,忙活到找到肾/源都不一定攒得齐手术费。
「我本来找邵哥想问问能不能搞个特殊,结果他说全国排队还把我骂了一顿。之后我想,先把这边安排好,万一医院那边有了消息,小冬也不至于因为凑不起钱错过去。这都人命关天的事儿,大不了以后慢慢还我呗。」
临冬的病情还没那么严重,□□的事反而不急,主要是手术在哪动刀,以及后续一系列的治疗。
蒋以声转了转瓷杯,沉声道:「肾/源不好等。」
徐拓笑笑,手臂交迭压住桌边,前倾着身体讳莫如深道:「那就去找。」
蒋以声目光微抬。
「我查到了小冬出生的医院。」
十一月初,奥赛初赛就在明天。
但和临春一小组的蒋以声已经有四天半没来学校了。
她趁今天大课间的时候去问过赵老师,赵老师那边只说了蒋以声请了假,具体回校时间不清楚。
或许没有回校时间。
毕竟大少爷在那边没什么缺的。
她等放学的人流过去,将蒋以声堆满课桌的试卷折好收起来。
有没做的,也有做过的。
上周周考小测试,蒋以声的数学成绩刚刚及格,考得还没她好。
临春觉得自己的竞赛多半要黄。
她临走时没背书包,在楼梯转角处刚好遇见从楼上下来的梁阙。
因为上次运动会的事儿,学校里风言风语传了不少。
两人这会儿见面多少有些尴尬,临春冲他笑笑,搭着扶手低头下楼。
意外的是,梁阙几步追上来,停在临春身边,拿出手机打字。
【你姐的孩子还在吗?】
临春偏了偏头,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我哥对你不差。】
临春抿了抿唇,加快脚步往校门走去。
梁阙眉头紧皱,伸手抓住了临春的手腕:「你就当是上次运动会,我帮你的答谢。」
临春五指微蜷,摇了摇头。
如果让梁家人知道孩子还在,徐凤娟一定还会来闹的。
这兄弟俩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盯着她,临夏不能再受任何刺激和伤害了。
{以后我不需要你的帮助,对不起。}
临春后退着挣开梁阙的桎梏,转身没走开几步,又被对方抓住。
「她真怀孕了就和我哥復婚,我妈肯定不会再说什么——」
「干啥呢——?」
一道男声突然打断了梁阙的话,保卫科的保安大爷刚站起身,见已经有人打抱不平,又「敦」得坐了回去。
「三姐!」临冬一路小跑过来,炮弹似的炸在临春身边。
临春扭头看过去,惊讶地半张着嘴。
徐拓?!
梁阙阴沉着脸,扔掉临春的手腕,自己离开了。
「还挺拽?」徐拓和梁阙对视半秒,觉得身心都变得不爽起来,「妈的,这小子…」
「他欺负你?」徐拓问。
临春下意识后退半步,摇头躲开目光。
徐拓捋了半边衣袖:「我怎么就这么想打他…」
顶着太阳到了店里,休息区零零散散坐着学生,不是很多。
今天是星期五,奶茶店的兑换券在昨天开始发放。
临夏特地多进了一倍的原料屯在家里,防止到时候供不应求,奖品不能正常领取。
临春也早早做了准备,煮了一早上的奶茶,中午都没打算去顾伯那里。
结果生意却没想象中的火爆。
隐约有些失落,但可能和兑换券发放的数量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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