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舌尖似乎很是不舍的在他指尖舔舐了下,岑青却只觉得自己的手指在发烫。
好在在他忍无可忍之前手指终于被吐出,他被引导着,手指向前,即将触碰到那张见也没见过不知到底是什么模样的婚书。
也就是在这时,耳中的水滴声猛地变得无比清晰且急促,伴随着那水滴的声音,是之前感觉熟悉却怎么都想不起来的声音在大吼。
「岑小青!快回来!别写!」
岑青的动作整个僵住,猛烈的头痛中他忽然挣扎起来。
原本温柔无比的引导在这一瞬变成了强烈的禁锢,他的手被捏得生疼,手指上每一根骨头都像是下一秒就要被捏碎了。
他的耳朵里,一边是贺唳低声诱哄,一边是那个感觉无比熟悉的声音急切的呼唤。
脑袋痛得快要炸开了。
到底是谁?
是谁在喊他回去?
是回哪去?
「青青,你要反悔吗?」
「岑小青!快给我回来啊!」
嘀嗒嘀嗒嘀嗒——
一个更陌生的声音模糊传来,「你当自己是血牛吗这么放血会死的小朋友。」
脑海中忽然轰地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猛然炸开。
「黄、鑫!」
他艰难开口,也就是在这一瞬间,耳朵里属于黄鑫的声音猛地清晰了起来。
他在一声又一声不停的喊岑青的名字。
岑青忽然抬起滞涩不已的左手,一把扯掉了蒙在眼睛上的红绸布条。
阴风阵阵,他看到自己站在一片虚无的黑暗中,不远处的婚车是纸做的,旁边围着观礼似的那些窸窸窣窣的是纸扎人,而身旁满脸阴沉戾气的是贺隶。
这些所有东西正在像泡沫一样即将在他眼前消散。
他看到贺隶脸上满是难过,恳求似的对他说,「别走好吗?」
岑青心里竟然有一种感同身受般的悲伤涌上来,他差一点就要抬手去握即将消散的贺隶的手了。
但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朵里炸响:『向着光跑,岑青!』
岑青仿佛被猛地惊醒,一扭头,看到黑暗的前方透过来的一线光亮。
即将相触的指尖瞬间因为岑青收回手而远离,他深深看了贺隶一眼,转身毫不犹豫向着光冲了过去。
岑青猛地睁开了眼睛。
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什么,就被用力抱住。
「醒了!你终于醒了!我他妈,我他妈……以为你死定了!!!」
血腥气很刺鼻,眉心上有一种无比灼热的感觉。
少年人毛刺刺的脑袋埋在他肩膀上,刺得他脖颈一阵发痒。
越过紧紧抱住自己的少年肩头,岑青对上了一双非常独特的眼睛。
那双眼睛一隻是橙黄色一隻是碧蓝色,是一双非常罕见的鸳鸯眼,此时那双眼睛正在和他对视,岑青无端感觉一股寒意从后背升起,下意识就想避开这双眼。
「柳先生?」
他不是瞎子吗?
不对,自己也没有真正确认过。
但他怎么会在这里?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究竟之前的车祸是梦,还是现在才是梦?
岑青混乱得已经根本没办法去分辨了,因为在那之前还有一个梦,他见到贺夫人,贺夫人又变成姥姥,叫他一直跑,他以为自己已经跑出来了,可是接下来依旧陷在梦里。
那现在呢?
现在又怎么确定不是另一个梦里?
又或许,没有什么梦,而是他已经疯了。
岑青的脑袋因为混乱而刺痛起来,直到面前的柳先生伸手在他额头拂了一下,他听到柳先生那令人心安的声音说道,「现在不是真的,放轻鬆。」
很奇异的,岑青就这么被安抚了下来。
他这才注意到,自己还在被黄鑫死死的抱着,而不仅柳先生还站在他们面前,王钊也一脸古怪的在旁边看着,还有之前见过一面的那个浑身凶悍气的男人,一脸无语的靠着树待在不远处,似乎对自己很有意见的样子一直瞪他。
他们好像依旧还在山林里,没有跑到大路上,当然也没有上什么车,发生车祸之类的更没有。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岑青被抱得太彆扭了,尤其还被这么多不熟的人看着。
他一边开口转移注意,一边去推黄鑫。
原本以为黄鑫抱得那么紧会很难推开,但是没想到他一推对方就鬆开他了。
好像黄鑫自己脸色也有点不自然,仿佛才意识到刚才太失态,连忙鬆开岑青,颇有点手足无措的样子,耳根都在泛红。
岑青却一下子注意到了黄鑫手腕上的伤口和血迹,瞳孔狠狠一缩,一把抓住了黄鑫想要藏在身后的手,「这是什么?」
耳边的嘀嗒声原来是黄鑫手腕滴血的声音,清醒过来之前听到的关于放血的话语让岑青一瞬间猜到了伤口原因。
黄鑫还想掩饰,「没,没什……」
柳先生道,「你身上被动了手脚,先中了石搵的招,又被别人钻空子勾了魂,得亏这个小朋友八字极阳,身上还有祖辈的功德庇佑,他放了好多血才把你唤回来的,要好好感谢他哦。」
黄鑫不住摆手,「没,没……没什么的。」
岑青按住他手臂,「你不知道先止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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