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保护好你的。」
这一次岑青愿意相信他的话。
直到终于被贺隶『放过』,真正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休息,岑青一直绷着的神经才终于鬆了下来。
如果贺隶刚才摸摸他的手心,就能发现他手心里都是冷汗。
岑青当然紧张不安。
他想起柳先生曾经说过那句话,他的生机只在一念之间。
他现在还未清楚,他这一念转变会给他带来生机,还是死路。
但愿……
「不要让我失望啊。」
他从不赌,现在他赌一隻怪物的爱。
「别让我输……」
第36章 一念堕
岑青怎么都没有想到贺隶说带他去看是这样的看。
他现在又一次感受到了之前在「梦里」时那种隐约违和的感觉。
身体有种说不出的滞涩僵硬,每一脚踩下去都有一种没有踩在实地上的轻飘飘的感觉。
饶是现在的处境并没有那么悠閒,但是岑青还是不可避免的对现在自己的状态感觉到惊奇。
他频频低头打量自己,又把手抬起来放在眼前端详。
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一个纸扎人的身体。
因为这在他眼里看来和一个活人的样子并没有区别。
是的,现在他附身在一个纸扎人身上,算不上一个活人。
想来曾经每一次贺唳让他「做梦」所经历的那一切,应该也是用的这个方法——有点神奇。
正在岑青新奇的时候,手却被贺隶牵住了。
「不要走神,现在你算是活人和死人之间的状态,随时都有可能一脚踩进往生者的地界里,很容易回不来的,阿岑要牵好我。」
岑青衡量了一下轻重,没有在这时候甩开贺隶的手。
「那你怎么不用纸扎人?是因为你……」
「是,因为我的状态本来就介于生与死之间,和你现在的状态区别不大。」
旁边传来一阵又一阵呜呜的风声,就像鬼哭似的,听得岑青心里发毛。
他们现在在山里,岑青对这座深山也不是全部熟悉,并不知道贺隶到底要带他去哪里。
现在这条路走起来活像是走在黄泉路上,除了鬼哭一样的风声,还有无孔不入的阴冷气息,以及遮蔽着视线的雾气。
岑青就算胆子再大,在这样的环境里,也不可能真的不紧张。
现在被贺隶牵着手,感受到他手心传来的暖意,真的让岑青产生了一丝安全感。
「我们为什么要用这个样子过来?」
贺隶似乎无意隐瞒,直白道,「一来这样的状态不会被普通人看见,比较方便我们避开一些不必要的衝突,二来,阿岑你可能不知道你的身体有多珍贵,我怎么舍得把你带来。」
岑青:……
大概是知道石搵要拿他的这条命做点什么,也知道他的血对贺唳有奇效。
所以他能明白贺隶的意思。
就是他能不能不要故意把很正经的一件事说得好像很暧昧似的?
「别担心,除了我没有人知道阿岑被藏在了哪里,不管是谁都不能把你偷走。」
「你还是闭嘴吧。」
贺隶轻声笑,感受得到他心情的愉快甚至可以说亢奋。
这是从岑青明确表达了不想贺唳死去,他自顾自得出『你不想我们死你就是爱我们』的结论之后就一直是这样的状态。
岑青稍微有点担忧起来。
他别是长出恋爱脑了吧?到底靠不靠谱?
好在贺隶其实还是挺靠谱的。
走了半个多小时,他们到达了目的地。
眼前像是一个自然形成的隐秘山谷,山谷入口处此时被挂了两盏灯,灯下有装扮眼熟的人守着,是那些一身黑衣,跟着管家做事,听从石搵指示的黑衣打手。
岑青不可避免的呼吸停了一瞬,但发现他们已经离得这样近了对方却视而不见的样子,心神一下子又放鬆不少。
贺隶果然没有骗他,这些普通人看不见他们。
「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不确定这些人是不是也听不见他的声音,所以垫脚凑过去,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
贺隶明明可以告诉他不用这么小声,但他偏不说。
感受到少年主动靠近的动作,他甚至还不动声色的微微倾身过去配合,好让两人更亲昵一些。
他也故意压低声音,几乎要贴着岑青的耳朵在说话。
「这是当初石搵给阿唳和我千挑万选的埋骨地。」
带着一丝凉意的气流从耳朵里钻进去,耳廓更是被有意无意的碰触着,岑青只觉得又酥又麻,抬手推着贺隶肩膀把他隔开,凉飕飕的瞥了他一眼。
贺隶脸皮厚得要死,居然摆出一脸「怎么了」的表情,仿佛多无辜似的。
「再对我动手动脚,我就不客气了。」
「可是阿岑,我没有啊。」
岑青:「……那刚才碰我耳朵的是鬼?」
「哦,可我确实没有动手动脚,动的明明是嘴,阿岑好甜~」
岑青愤怒的甩掉贺隶的手,埋头朝山谷里走去。
没想到一片寂静中忽然响起无比狂躁的狗吠声,这突如其来的声响不但吓了岑青一跳,也吓到守在山谷处的两个黑衣打手了。
「怎么回事?大黑,别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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