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不太明白这是谁动的手,当时撞他们车的人忽然打开了远光灯,他甚至看不清楚坐在驾驶座上的到底是男是女。
还有黄鑫和王钊,他们……还活着吗?
嘀嗒、嘀嗒——
因为清醒过来,声音变得更加的清晰。
在寂静中这样的水滴声让岑青心底升起了无穷的不安感。
这到底是什么声音?!
他发现自己是坐着的,他想站起来。
可是浑身的僵直让他甚至连手指头都没办法弯曲一下,也无法移动。
他现在仿佛变成了一具木偶。
岑青在飞快的思索逃生的办法,同时也在想,是谁把他抓来这里的。
原本车祸发生的瞬间他猜测是老头或者管家的后手。
但是现在看自己的处境,他觉得也许是贺隶动的手。
吱呀——
就在岑青沉默时,传来了房门被推开的响动。
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岑青面前。
依旧穿着一身旗袍的女人,面容却与梦里看到的完全不同,她像是一朵完全枯萎衰败的花,浑身的风情已不再,曾经那种模糊了年龄的纯粹天真感也荡然无存。
这是贺夫人,岑青在梦里知道了,她叫岑怜,也是岑家祠出来的姑娘。
不知道为什么,岑青想到了自己的妈妈。
岑家祠的姑娘好像都是这样,天生有一种不谙世事的纯粹天真,长相极美却气质温婉,原本该拥有很幸福的人生才是,可是……
她们都遇人不淑,都下场悽惨。
岑怜瘦得像一把枯骨,脚步像游魂一样,无声的走到了岑青的面前。
她那双原本很漂亮清亮的眼睛此时也满是空洞。
她定定看着岑青,声音嘶哑道,「你被抓住啦。」
岑青想要开口,这才发现自己连张嘴这个动作都做不了。
他能做的只有眨眼一个动作。
显然,他和贺夫人之间也不可能默契到凭藉眼神对话。
何况,贺夫人看起来也并没有和他对话的打算。
女人细瘦的手腕抬了起来。
岑青感觉到落在自己脸颊上的凉意,是贺夫人的手指。
她正一点一点,沿着他的脸部轮廓在摸索,但逐渐的,岑青感觉到痛。
她的指甲越发用力,岑青甚至都要怀疑她是不是要把自己脸上的皮扒下来了。
贺夫人骤然凑近,空洞的大眼与岑青的眼睛离得非常非常近,这个举动特别吓人。
尤其这个女人的眼珠又开始神经质的震颤起来。
岑青都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却听她说道,「他要来了!他就快来了!你得逃,快点逃!」
岑青愣住,就见女人伸手来拽他的胳膊,力道非常的大。
岑青身上莫名一忪,像是无形的桎梏被女人的这个举动给打破,他被拽得踉跄着站了起来。
「快,快逃!不要让它抓到你!」
岑青几乎无法思考,被女人拽着衝出了这间明明布置得喜气洋洋但身处其中只觉得阴森寒冷的房间。
一脚踏出房间,岑青被入目的一片片红色给衝击得头皮发麻。
漆黑的老宅,到处飘扬的大红绸布和林立的红色纸灯笼营造出一副鬼气森森的景象。
他竟然真的被抓回了老宅。
所以那辆车,是贺隶做的?
明明口口声声要保护他性命的人,却用那样极端的方式抓他回来,就没有考虑过那种程度的车祸,他会死吗?
还是说……果然从头到尾贺隶对自己说的全是鬼话!
虽然没有真正信任过他,但不得不说,岑青在此时对他还是产生了失望的情绪。
外面一个人都没有,偌大一间老宅就像一座荒屋,岑青踩在地上脚步飘忽,总有一种没有踩在实地上的怪异感。
贺夫人的力气非常大,岑青压根挣脱不开,被她抓着拼命的跑。
明明周围一片死寂,身后什么也没有,但是贺夫人一直在频频回头,苍白面容上儘是恐慌惊惧,嘴里不住喃喃,「快跑,快跑!它要追上来了!要追来了!不能被他抓住!不能被他找到!」
「谁……」岑青猛地惊觉自己能说话了,连忙追问,「贺隶吗?还是谁?他要干什么?」
贺夫人仿佛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除了抓着岑青不放,她完全不再理会岑青,就连提到贺隶这个名字都没能引起她的反应。
岑青追问了好几句得不到回应,只能放弃,跟着贺夫人不断的跑着。
他们穿过一条又一条连廊,大红的纸灯笼挂在两侧的头顶,一团又一团火红的光像是在追着他们,又像是一隻又一隻注视着他们的眼睛。
他们跑过院落,穿过花园,朝着大门的方向奔逃。
岑青叫道,「我的朋友,黄鑫和王钊,他们还活着吗?」
贺夫人理也不理,狠狠拽了他一把把他拉到了身前,然后在他背上用力一推。
岑青狠狠朝着不知何时已经洞开的大门冲了出去。
「乖崽,快逃——」
记忆中已经远去太久的熟悉嗓音忽然在耳边响起,岑青骇然回望,却看到停留在门内的哪里是什么贺夫人。
那是一个慈眉善目,戴着黑色抹额穿着短褂布鞋的老太太。
「姥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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