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婴忍不住想瞪他,但得先从窗台上下来,她刚要跳,眼前一花,什么东西掠影一般,来到她身前,手一抄,便扶住她的腰。
轻轻一带,她晕晕地站在地上。
身前是那个人的衣襟。
黑色长衫,衣襟处绣着精緻的桃花纹样,连婴的目光缓缓上移,缝隙中露出一小段玉般的锁骨,然后是突出的喉结、线条优美的下颔、然后...
狭长幽深的眼眸,微染红晕,仿佛噙着冰冷的醉意...
连婴又是急,又是气,但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要急...她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什么字都说不出来。
更气了!
出息呢?!
「阿婴...」桃乙感觉到女孩子的焦躁,有些奇怪,伸出手抚上她的额头,「还紧张么?」
「没事了,你已经解开谜了,做得很好。」
又是这种大人的口气,像夸奖小孩似的,连婴不爽地想,全然忘了她第一次听很高兴来着...
「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她躲开他的手,问道。
桃乙一怔,也是,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桃乙。」
「桃乙,好怪的名字。」连婴小声念叨着,好像藉此能缓解一点尴尬,「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
问完,又觉得蠢,她是偷听过王九阳和连真的谈话的,如果桃乙是她前世认识的人,他当然知道她叫什么。
对了,前世。
她眼睛一亮,突然凑近桃乙,青年紧张了一瞬,但没有挪动。
「我们前世...是什么关係?」
桃乙眸色一紧,声音沉沉,「你怎么知道?」
他看起来终于有点变化了,连婴一喜,也不怕了,直视着他的眼睛,「我们...是朋友?」
「...」
「是敌人?」
「...」
「是师生?」
「...」
「不会是...恋人吧?」她轻轻点着他的胸口,尾音上挑,轻若无闻。
桃乙看着恶劣的小丫头,她像是逮着什么把柄,笃定他不敢承认似的。
真是个...小笨蛋啊...
明明一直逃避的,是你才对。
我总是怕吓着你。
他一把抓住连婴乱点的手,女孩子下意识往后一挣---
他拥住了她。
在耳畔呢喃,「都是。」
我们曾是朋友,后成师生,变为敌人,最后...
啊,原来从来没有成为恋人。
连婴被他身上清冽的香气包裹,忽然懒倦起来,脑海中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
他拥着她,躺在幽深大棺中。
泥土的腥气,一铲一铲,他侧过身,轻轻吻上她的额头。
睡吧,阿婴。
怎么有点想哭呢?
她觉得自己好奇怪啊,真的好奇怪,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带给她这种汹涌滂湃的感受,缭乱的心潮,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眨眼间两个人已经坐在沙发上,她还在他的怀里,想着那些画面...
桃乙轻轻一嘆,他眼角愈发鲜红,似乎有些委屈,骨手小心地扶着少女,她有点像鸟,叽叽喳喳个不停。
问他的手是怎么弄的?问两个人前世是怎么认识的?问他怎么出现在这儿?为什么要设下许多谜团?能不能出去等一系列问题。
他这才看出她有点紧张...是了,她再怎么家学渊源,天生擅长,也只是一个会害怕,会紧张的年轻女孩子。
和所有女孩子一样。
而人们总会忘记这一点。
大家总是注意到她的稳重不乱,似乎游刃有余,却没人关心她是否害怕。
连家那样的教育方式,更不可能在乎这一点。
桃乙把她按进自己怀里,喋喋不休的小鸟一下子失了声,桃乙怜惜地宠她--如果是前世可能会忍不住毒舌几句,来掩饰自己的不好意思,但现在...
太珍惜,舍不得。
他轻轻道,「阿婴,哭吧。」
连婴终于一窒,仿佛剎那,伪装霎时脱落,一股酸楚涌上眼眶。
她揪着桃乙的衣服,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小声地哭起来。
桃乙像哄着孩子似的,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抬眼,正对上苏醒的汤洋。
汤洋怔怔地望着两人。
桃乙冷冷瞥了他一眼,和第一次一样,冰冷的,连一丝多余的情绪也无。
就像在说,你还不配。
...
等到众人慢慢醒来,桃乙也消失不见。
很多事情,他是不能说的。
大家手腕上出现了新的解谜纹,许真真看看自己的,很满意地笑。
她也不跟这些人告别,自顾自地要离开,却被连婴堵住。
「你去哪?」
她翻了个白眼,「回家啊。」
连婴笑,「你离开这么久,家里人一定担心,我送你回去。」
许真真愣了,转而蛮横道,「不用!」
「现在不装了?也不是刚来时弱弱小白花了?我对你真是好奇,不知道你有多少层面孔。」
「妹妹。」
连婴最后两个字说得很轻,但许真真像见了鬼,一怔之下,已经被连婴一把攥住手腕。
「妹妹,到姐姐家坐坐吧,姐姐有事问你。」连婴声调甜蜜,诱哄道。
「你要我去我就去?什么姐姐妹妹的,别乱攀关係!」她色厉内荏,眼睛却有点游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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