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王家最杰出子弟,和解谜门连婴,织谜门桃乙,风水穴裴裳并称阴阳四杰。
四杰中属他最是高调,鲜衣怒马的少年郎,生得精神漂亮,骑的是最野的枣红马,喝的是最烈的烧刀子。
酒酣之时,一曲唢吶扶摇直上,连沉沉乌云也要为他散开一线,倾洒纯净天光。
可惜,死得也早。
当时连婴横死,桃乙殉情,裴裳远走,最后年轻一辈出色者,竟只剩他一人。
世间纷乱,各家族都选择暂时隐退,只有他率领王家选择入世,迎向那铺天大潮。
纵使知道大浪淘尽,不留一物,也选择姿态决然,悍然相撞!
连真对这样的人,是说不出什么怪话的,她小时候和连婴再不对付,但对『王家小哥哥』,姐妹俩却都很喜欢。
他来连家拜访,满身飒爽,阴郁老宅似乎都被他的笑声点亮,口袋里总是装着金黄的饴糖,一人一大把,再加一个摸头杀。
连真对他行了一个平辈礼。
王大爷点点头,孺子还是可教的。
「也别站在这了,再把汤小哥吵醒。」
「他醒不了,我给他下了安眠药来着,现下应该睡得死死的。」连真道。
王大爷又点点头,「那好,我们进去聊。」
于是,他正大光明开了汤洋的房间门,招呼连真进去。
连真一脸尴尬。
「刚才不还是拼死拼活地要进来么?小姑娘家家的,脸皮还挺薄。」王大爷嘲笑她。
天啊!让那个沉默寡言背景板一样的王大爷回来吧!
「这儿好,连婴丫头肯定想不到咱俩在这儿聊,那丫头精得像鬼似的,得防着点。」
王大爷清了一下嗓子,饶有兴趣,「说说,丫头,这次来干啥的?」
连真苦笑,「...真不能告诉您。」
「我总是要再杀她一次的。」
王大爷摇摇头。
「我知道您觉得我做得不对...」
「不是,我是单纯觉得,你杀不了她。」
「就算是当年,连婴丫头的死,也不是你能做出来的。」
连真怔了一会儿,突然怒气勃发,「我亲手勒死的姐姐,怎么会不是我杀的?!」
...
连婴在隔壁周璇的屋子,听得津津有味。
实际上,她从来没搬去乔思年的房间,而是一直在周璇屋里睡。
从一开始,她发现许真真对汤洋有意思时,便做了关注,但后来发现她对汤洋冷淡下来。
保险起见,还得继续观察一段时间,这一观察,不就观察出事来了?
晚饭时许真真给汤洋盛的饭,指尖一抖,什么粉末飘散,就知道要出事。
赶紧趁着空閒,画了张窃听符。
这一听,内容丰富,大胆刺激,连婴不禁满足一嘆,像是听了个和她不相关的好故事。
「他们疯了吧...」周璇震惊极了,在黑暗中喃喃道,「连婴,你不会真信吧...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什么前世,什么勒死...」
连婴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想起自己生来就细声细气的嗓子。
笑一笑,「说不定呢。」
「原来我还有个好妹妹,怪不得我见她第一眼,就觉得特别有趣、好玩。」
周璇不禁一哆嗦,这悠然的语气,像在评价一个跳樑小丑,蹦啊蹦跶。
她闭嘴了,担心连婴受到创伤什么的,也是她傻。
隔壁的对话还在继续。
王大爷:「丫头,看在前世的情分上,我不能让你这么瞎搞,这里是谜阵,我桃子哥的地盘,等他出手,我也救不了你。」
一大把岁数的老头叫桃乙桃子哥...连真表情抽搐。
隔壁的连婴蹙眉,桃子?莫非说的是『玉骨手』?原来他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名字,下次也叫他桃子哥好了。
桃乙:...阿嚏!
「这是谜阵不错,但就算是他,也得守着规矩,解谜人之间的争斗,织谜人可管不着。」
连真强自犟嘴,最后冷了声音,「王叔(实在喊不出王家哥哥),看在前世情分上,我也劝你一句,这件事请你不要插手,转世一遭就该前尘尽忘,我不想因为这个对你动手。」
又缓了语气,「您这辈子岁数也大了,转眼又要入土的人了,还是好好闯过谜阵回去颐养天年吧!」
好不客气的丫头。
王大爷不在意地笑笑,「阿真,你还记得么?」
「以前我第一次去你家,带了两块饴糖,你一块连婴一块,你非说她的比你大,要换,换完了又觉得不对,再换,连婴气得直接把糖吃了,你就哭啊哭啊哭了一下午,闹得整个连家都说,是连婴不好,抢了你的糖吃。」
「后来,我再去,带的糖都是两大把,你一把,连婴一把。」
「什么意思?说我难缠?」连真气得瞪眼。
「不,我就是在想,一块糖都能折腾你一下午,要是一大把...能不能折腾得累死你呢?」
王大爷极奸猾的一笑。
连真呆住了。
随即,目眦欲裂!
她胸脯起伏,憎恨地喘着气,像是从未认识过这位『王家哥哥』!记忆里爽朗温和,鲜亮美好的形象,被他毫不留情地一把撕碎,彻底碾碎了她那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念想。
剎那间,极深极寒,极怒极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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