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遥直接不看对方的回覆,将人放到唯一黑名单里。
「呼。」方遥斜靠在沙发上,缓缓呼出一口气。
楚潮安日復一日在外边忙碌,房子里经常只有方遥一个人,所以显得十分空荡。
方遥摩挲着下颌,他总觉得楚潮安不一定是忙拍戏的,最近没见有什么新剧上线啊。
嘶,果然是外面有人了。
方遥冷哼一声,鬼使神差地想进楚潮安的房间一探究竟。
正要推开门时,一个电话打来。
他吓了一跳,慢了几拍才接通电话。
是许子航打来的。
「学长,你今天有空吗?」
「有啊,怎么啦?」
「今天我可以见你吗?」
方遥疑惑地「嗯」了声,电话另一端似乎纠结了很久才说道:「今天是我生日,我希望学长可以,可以来……」
「早说嘛。」方遥的笑声传进电话,「在哪呀,我马上来。」
「不过,我还不知道今天是你生日,可能没有礼物。」
「没关係。」许子航慌慌张张地说,「学长能来的话,我就很开心了。」
「嘟嘟。」电话挂断。
方遥回房间收拾了一下,他站在衣柜前看了很久,最后决定还是穿从楚潮安那里摸来的衬衫。
他只拿了一个属于自己的鸭舌帽,套头上后就直接离开了。
天空蔚蓝如洗,极浅极浅的云彩在天边涌动,阳光簌簌洒落,照亮金灿灿的柏油路。
方遥顺着许子航发来的地址来到一个湖边,游客往来,孩童的欢笑与涟漪的湖水交织在一起。
「学长,这里!」
方遥闻声望去,发现许子航拿着一个棉花糖走了过来,「学长,给你买的。」
「啊?」方遥受宠若惊地接过来,「谢谢。」
许子航穿了一身浅蓝薄款卫衣,碎发利落干净,看起来是典型的阳光少年模样,往日给人的灰沉感被一扫而空。
方遥咬了口猫咪状棉花糖,红润的唇沾上些许白糖,他抬眸看了看四周,琥珀色的眸映出一闪而过的陌生人影:「就我们两个人?」
「对的。」许子航说完,微微低下了头,「我、我没有朋友。」
方遥觉得是自己戳到了对方的受伤地带,连忙安慰:「你还有我呀,我们也是朋友呀。」
许子航眼睛亮了一瞬间,下一秒又黯了下去。
方遥不明所以,问:「怎么了?」
许子航:「其实我不想……」
不想只和学长当朋友的。
他对上方遥那张纯良天真的脸,最终还是把话收了回去。
「学长,我们去划船可以吗?」
「当然啦,今天是你生日,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方遥露出小虎牙,甜糯地笑了下。
许子航心跳暗自加速,把那句「想做什么都陪你」记了很久。
……
修长宽敞的船在水上划动,船是自动行驶的,方遥和许子航面对面坐在船中央。
四周还有其他船隻,大多数都是大人带着小孩,或者是小情侣卿卿我我。
许子航盯得有些脸红,把视线连忙从小情侣身上转移。
倒是方遥看得津津有味,两隻黑色眼珠搁在上面转动。
楚潮安也是这样亲其他女生的吗?
但方遥实在是想像不出那种场面。
他还是想不出主动的楚潮安是什么样子的。
「学长。」
听到许子航的呼喊,方遥转回头,望了过去。
对方似乎有话要说,但又欲言又止。
直到船被开进桥洞之下,在黑暗里,只有湍湍流动的水声,以及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半晌,黑暗里传来一道隐忍了很久的话——
「学长,我喜欢你。」
话落,船开进阳光里。
光重新落在他们身上,却朦胧了船上两人的轮廓。
「你……」方遥用轻鬆的语气说,「你开玩笑的吧?」
许子航一脸认真:「我没有开玩笑。」
方遥故作镇定:「你肯定把友情和其他感情弄混了,我们是朋友的对吧?」
许子航摇了摇头:「我很早就喜欢你了。」
啊?
「可是你不是……直男吗?」方遥有些不确信地开口。
他他他这辈子没掰弯许子航啊。
他一直觉得他们俩相处挺正常的啊?
这人怎么还自己弯了。
耳边传来许子航小声的声音:「我一直都喜欢学长的。」
「之前一直以为学长和楚潮安是一对的。」许子航抬头,鼓起勇气说,「上次听到学长说和他只是普通朋友,我以为自己有机会了,所以……所以想试一试。」
方遥沉默了下。
这是什么情况?
上辈子追了很久的人忽然爱上了我?
可是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方遥本来决定,这辈子孤寡到最后的。
「对不起。」
方遥听到自己的声音说。
……
后来,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
只依稀记得,许子航听到他的回答后,有些失落,但并不意外。
方遥回到家后,心揪作一团。
他平躺在床上,盯着明晃晃的天花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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