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闹呢。
简昕沧桑地捻去挂在衣肩上的几片枯叶, 看着面前的人几度欲言又止。
季柕显然也注意到了这缕难以忽视的视线,一时拉不下脸,只得梗着脖子故作威严道:「看什么?朕难道不能走大路吗?」
「……当然可以, 皇上开心就好。」
于是一行人又重新从那条小路里翻了进去,等再回到出口时, 太阳已经落了大半。
「皇上, 走哪边?」几人刚站定,开道的汉子收了刀,拱手请示道。
简昕抢在季柕前面指了指左边这条路:「走这条吧, 离袁西当时丢了的地方挺近的。」
季柕也难得附和:「嗯, 听皇后的。」
许是前面已经有一队人搜寻过的缘故, 这条路不仅宽敞, 还干净了不少。沿途的高灌和树枝上还能瞧见清晰的新刀痕, 散落的枝叶都被清扫到了一旁的空地上。
几人保持着队列, 四方各设二人护卫, 其余人跟随在后, 顺着路一直向前走着。两侧的植被愈发密匝, 里边极为可能隐匿着危险,便是方才来的这一路也能零零散散在路旁看见刚被猎杀的野牲, 殷红的鲜血甚至还在汩汩往下淌着。
看着这一路的惨状,简昕不由捏了一把汗,不确定地同季柕问道:「袁西的武功, 应该……还算是好的吧?」
他挑了挑眉:「你便是叫他去猎个兔子都能走丢, 你说呢?」
她仍抱着侥倖心理:「应该也不会太差吧?他不是你从小培养到大的暗卫吗?不至于就这点本事吧?」
「他确实是自先皇起便待在宫里了不错,只可惜是跟了个只懂得吃喝玩乐的师父, 好好的根子给浪费了,到现在也只是会一点三脚猫的工夫。」
「这也不应该吧?这种人能待在皇宫任职, 还充当着下一届暗卫的师父?」
季柕『嗯』了一声:「是啊,所以那人已经被朕丢出宫去了。」
简昕明了地点点头,没再多言,转而移开了视线,开始欣赏沿途林间的景色。
日辉透过枝叶繁茂的冠顶,将底下杂生的野茵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散去了本前寂寞凄寒的冷色。若是忽略这时不时便会冒出来动物的尸体,倒也还算是个极为不错的地方。
于此,两人间陷入了一阵沉默,周遭只剩下几人稳步前行,鞋履在沙地上摩擦的声响以及一群人紊乱错杂的呼吸声。
季柕陡然开口:「皇后今日倒是有些出奇地安分?」
简昕闻声回头,并没有理解他在说什么:「?」
「先前在宫里都常能闹出大动静,没道理现在一出了宫便倏忽没了动作吧?」他面色不变,侧头对上她的视线:「或许朕可以问得再明白些?——皇后背后之人,在来前,或者来时,可曾同皇后说过什么?」
感情是对她还存有疑虑。
但这种事情没点大病的人都不会当场承认的吧。
简昕也面无表情回望道:「这种事情你不应该自己去调查吗?哪有人张嘴就想有饭吃的?」
季柕没回话,老神在在地背过手。
「朕不管皇后背从何人,但只需你认清一件事。——既然已经入了宫,朕便有这个能力护皇后周全。」他走在前头,清朗的声音被林子内细微的回声削得有些空灵,但又隐匿这一丝难以察觉的坚定:「与其内外暗相钩连挑战朕的底线,不若朕给皇后一次机会重新站队。」
「朕与你背后之人,谁人的承诺更加可靠,谁人的手里有更加值当的东西,想必皇后只需心下稍微思忖片刻便可明了。」
闻言,简昕福至心灵:「皇上想要拉拢我?」
「只是朕站在皇后的位置上一番合理的分析罢了。」顿了顿,又道:「朕也不会要求皇后去做些为难的事情。只需保证日后从皇后口中传出去的消息,都是事先经过了朕的耳朵便可。」
「朕能给你的好处,比那人只多不少。」
话音落下,空气陡然又静默了一瞬。
季柕原本设想当他一抛出这诱人的条件时,对面的人便会当即答应下来才对。现在前头走了半天都不见后面的人有什么动静,一时没忍住向后看去。
回头便对上了一张眉眼微皱的脸,直直盯着他的后脑壳,那副表情还带着些许一言难尽的味道。
季柕:「……皇后为何用这般眼神看着朕?」
简昕闻言移开了视线:「没什么。」
她就说这个话术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当谁没给别人画过大饼似的。
「那皇后觉得朕这个提议如何?」
简昕郑重地点头:「皇后觉得甚好。如果皇上可以让皇后从千守阁搬回去,再把先前剋扣的俸禄都补上,那就更好了。」
季柕的脚步倏忽一顿,戒备在周身的铁卫也猛然剎车。见季柕略带严肃的神色,还以为皇上是发现了暗藏着的危机,当即不动声色地架起刀枪,盯着密麻的灌木蓄势待发。
他面带疑惑地回过身:「朕何时有剋扣过未央宫的俸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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