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要离开,就拿尖刀将筋骨和腐烂的血肉彻底划开,血缘、亲情、生养之恩、人伦道德,通通都抛在脑后。
阮嘉禾想,从今以后,她只要快乐。
双手紧握成拳,指关节因为太过用力而微微发白。
骆舟的嗓音微微颤抖:“我该怎么办?”
少年人用近乎热烈的、恳求的目光望着她。
阮嘉禾把烟在栏杆上摁灭,恩赐般地告知给他答案:“只能要一个人———老公和孩子,逼她作出选择。”
自然界的任何雌性都会选择孩子。
除了人类女性。
茫然的目光渐渐收拢,重新有了焦距。
骆舟低声回答:“我明白了。”
抽完烟的阮嘉禾又回到平时笑吟吟地模样,走上前,温柔地捏了捏骆舟的脸:“饿了没有?我带你去吃饭。”
她从来没有触碰过他。
今天却抚摸了他两次。
儘管骆舟有一种错觉———
她所抚摸的,其实是过去的她自己。
第4章 004不配
◎带过我的每一任男友◎
阮嘉禾带他来吃的,是大学城附近的一家小餐馆。
骆舟略有吃惊,主要是以阮嘉禾的身份和外在形象,跟路边的这种小苍蝇馆子看上去实在格格不入。
阮嘉禾没注意他的神色,边往里走边介绍道:“这家的虾仁小馄饨非常好吃的,你对虾过敏吗?”
骆舟摇头:“不过敏。”
餐馆的门面很小,看上去很不起眼,骆舟进去后才发现其实还蛮宽敞的。
此时不到饭点,店里的顾客只有零星几个。
前台收帐的老闆娘认出阮嘉禾,亲亲热热打招呼:“原来是小禾呀,你有好一段日子没来了。”
所谓的好一段日子,其实已有两三年了。
阮嘉禾眸中浮现怀念的神色,随便找个位置坐下:“来两碗虾仁小馄饨,一笼生煎。”
老闆娘跟在后厨忙活的老闆说了声,又凑来搭话:“我看这小伙子长得真俊吶,你们谈多久了?”
“宣姐,别乱说哈。”阮嘉禾指指自己,再指向骆舟,“我年纪都够得上当他妈了。”
“去去去。”宣姐一摆手,“你才多大,当什么妈?”
阮嘉禾今年正好三十,虽然比骆舟大了有一轮生肖,可也远远达不到当妈的程度。
阮嘉禾俏皮地眨眨眼:“当后妈,不行啊。”
宣姐取了生煎,放在他们桌上,另送了碗红豆布丁,同时投来嗔怪的一瞥:“你净会和我耍贫嘴。”
很快的,两碗热腾腾的馄饨也上桌了。
馄饨是手工现包的,皮薄馅大,里面有整颗的虾仁,处理得清清爽爽的非常干净,咬上一口鲜味直衝味蕾。
和阮嘉禾说得一样,确实好吃。
骆舟装作不经意地问:“你带很多人来过吗?”
“嗯……”阮嘉禾面不改色,“带过我的每一任男友。”
阮嘉禾初来花城,浑身上下只有不到两百块钱。
她的成绩优秀,好找家教之类的工作,麻烦点在于,距离大学开学还有一个半月时间,她得找个住处。
花城房价高,房租同样昂贵,日租的房子贵到离谱,而月租的房子起码要押一付一,阮嘉禾没有钱付。
想过最坏的结果,是在公园的长椅上睡觉,再不济,拿几个纸箱子到天桥底下搭个窝。
幸好遇到了宣姐。
在店里当服务员,工资低到忽略不计,但包吃包住,活计就是在饭点人多的时候搭把手帮忙。
还能空出来时间做家教,以此来攒点钱。
她比预想中轻鬆无数倍,就熬到了开学。
开学后有助学贷款和奖学金,阮嘉禾手头宽裕点了,就辞掉了店里服务员的工作,但还是常常来店里吃饭。
大一下学期,阮嘉禾交了男朋友。
对方是隔壁系的系草,一米八几,个子高,身材好,而且是每个月零花钱十万的富二代。
一时间,阮嘉禾得到了许多人的羡慕。
宣姐却不满意,私底下悄悄和她吐槽:这男的一看面相就晓得是个花心大萝卜,靠不住。
后来阮嘉禾发现系草劈腿劈成八爪鱼,验证了此话。
宣姐安慰她:姐看男人很准的,以后你再谈恋爱呀,先把人带过来让我给你掌掌眼。
阮嘉禾的第二个男朋友,一位家境贫寒的高材生。
宣姐说:这男的看面相,是个实诚顾家的好男人。
新男友哪方面都好,唯一的缺点是太过在意她了。
早早地询问起北方彩礼多少钱,努力打三份工存钱,盘算着毕业后在花城买一处小房子当两人的爱巢。
儘管这个时候,他们才上大二。
阮嘉禾想要快乐,谈恋爱纯粹是为了找乐子。
从来没想过结婚。
在无形的压力下,她和对方提了分手。
第二任结婚时邀请了阮嘉禾,那时他如愿进了大厂,当上了中管理层,在花城买了房子,婚礼办得很盛大。
邀请阮嘉禾,大约是想看她后悔。
可惜只得到了一声淡淡的“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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