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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守接到消息时,也是心中惊跳不敢相信,他接着说道:「今早来人一看,他七窍流血,早就没气了。看着是中毒之相。」

疏雨其实料到了这个结果,只是毕竟是一条人命。所以她霎时便觉得从腿上漫起一股无力感,叫她骤然失了力气,只能颓然靠在凳子上。

她心里想着,孙帐房的死,最后几分原因,便是自己将他母亲带走。可若是不逼他一把,现在岑家就……

「早就没气了…「疏雨低声默念着,那估摸着,他从自己投官进衙门那会儿,便已服了毒。

「他上哪得来的毒药?」

疏雨与岑闻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读到了同样的想法——是李知府给的药。

他自觉走投无路,又怕连累家中老母,以命易命,请求李知府放过自己家中老母。至于李家为甚么不再追查帐册,大概是认定了岑家早已走到了绝路翻不了身。

「他供词里有写甚么东西么。」疏雨这么问起,问得长守一愣。长守摇了摇头,回道:「孙帐房还没供认便…服毒自尽了。」

长寿说完,几人都沉默了下来。尤其是疏雨,之后竟然连长守走了都没发现,是岑闻去送的。将人送走后回来再看,疏雨早就不在前厅了,一问才知道,疏雨刚刚回了自己的院子。

孙帐房之死,大伙心里虽然都料到了几分,可也没想过,会来得这么突然。姐姐心里过意不去,会有几分自责也不奇怪。

只是疏雨性子内敛,若是旁人不问,她便都能将心事自己压下不表。怕她给自己憋坏了,于是岑闻便寻去吟秋榭。

到了门口,她抬手示意雁乔不要通传,自己放轻了脚步朝里头走去。然后便看到疏雨坐在妆檯前默不作声,只是那攥紧袖子的手泄露了主人的低迷心绪。

岑闻站在原处有半刻了,疏雨都没发现她。是岑闻察觉到门边的冷风往她袖口里钻,才动了动手臂,抱臂倚靠在门边。

这会儿门口的轻响才惊动了疏雨,疏雨转头看过去。看见岑闻正倚着门,颇有些无奈地看着她。

疏雨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问道:「你甚么时候来的?」

岑闻略略算了一下,「来了有半刻了。」

赶忙将人拉进来把房门关上,坐到了榻上,疏雨歉意满满,焐着着岑闻有些冷的手问她:「怎么也不喊我。」

岑闻好笑地看着她,回道:「我是在想呢,这有的人宁愿自个儿在这里闷着,也不愿意找我说说。那我只好来陪她一起闷着了。」

听她这么说,疏雨先是露出个不知所措的表情,然后有些赧然地看着岑闻,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看疏雨表情茫然,岑闻心里暗嘆道:「她这样……叫我好想抱一抱她。」可是嘴上还在装腔作势道:「之前麻疹那会儿就是,明明生我的气,又不同我说,自己憋着坏来作弄我就算了。」

「这次呢,孙帐房为人所害,你在这儿茶饭不思,担心的还不是我。」

疏雨听了她这话,面上露出些许笑意来,她苦笑着做了个从前绝不会做的事情——一头埋进了岑闻的怀里。

虽然惊讶于疏雨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但岑闻心中喜欢得紧。于是她边揽住疏雨,便开玩笑问道:「姐姐,你撒娇呢?」

疏雨声音闷闷地回道:「…不行么?」

岑闻听了这句,更是乐不可支,她低头想看看疏雨的表情,结果疏雨将脸埋得更紧。岑闻只得讨饶道:「行,巴不得你多来几回。」

疏雨埋在她颈窝里轻轻笑起来。她保持着这个姿势半天不没说话,过了会儿,才缓缓说了一句:「昨日在牢里,他同我说对不起。」

岑闻一听,那眉尾便挑起来了,怕疏雨因为心软而自责,她一鼓作气道:「孙帐房的死,我知道你心里过不去。可这是搏命的事情,他帮着李家作恶,你我要是不赌这一把,今日落得和他一个下场的,不就是岑家么?」

「他将帐册还回来,只是想将功抵过罢了,又有甚么好可怜的。」

疏雨听着岑闻难得教训自己,她愣了一会儿,然后才轻轻笑出声来,她嘆了口气,说道:「我清楚的,我只是想说,他这句对不起,该留给他自己和他母亲。」

听着这句,岑闻也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她也幽幽嘆道:「是,该留给他自己和母亲。」

两日后的审讯,註定是不能照常进行了。一是因为要犯孙帐房被害,二是因为疏雨联繫上了林远楠。

她记得沈风静说过的话,林远楠在等一个扳倒李知府的机会,那么这会儿来的,便是岑家和林远楠的机会。

过了晌午,疏雨来到林大人宅邸。大清早她便让雁乔去递了帖子,其中讲道:关于岑家私茶一案有要事与大人详谈。林远楠看过后,当即回復雁乔请疏雨过来。

宅院不大,不过两进院。宅中布置只能说得上齐整,算不上精巧,看得出林大人平日里是没有心思在家中做那攀附风雅之事。

疏雨同带路的侍人一同行于迴廊之下,雁乔在后头跟着,手里抱着个匣子,里头装的正是昨日才寻回的帐册。

还有几步就到前厅,疏雨隐约看见了里头站着的人物,身形高瘦,正是新官上任的遂州通判——林远楠。

随着侍人的一声通报,林远楠缓缓转过身来。转过来后,疏雨才看清楚了这林远楠的面目。眉目温和、带一股清举之气,确是端人正士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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