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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雨听她这一句,禁不住笑了。无人作声,她这一笑便引来了为首那女孩的目光,只见她略带诧异地转头看过来,从那要下车的随侍,看到小帘后的疏雨,然后目光便不动了。

旁边的随侍仆妇几步走去那群孩子身边,解围说道:「祖宗们,这怎么把路都给挡住了,要不要叫了大人来判一判你们这案?」

挨了一拳的男孩听了,虽然不服气,但本身就是他理亏,生怕真叫来家里大人弄得不好收场,悻悻地将那陶哨往对面女孩怀里一扔,三步并作两步结伴跑了。

而方才打了人的姑娘,她手里拿着哨,还定定地望着疏雨,像是生怕一错开眼就看不见了似的。

随侍的人看人散开了,便走到车前示意疏雨:「姑娘,可以走了罢。」疏雨微微颔首,挪开了眼说:「走罢。」车夫便轻鞭那西南马,路间边就响起了「嘚嘚」的马蹄声。

车内,看姑娘放下了帘子,雁乔好笑地对疏雨说:「姑娘,刚刚那姑娘好生厉害。听人喊她二姑娘!不知道咱们家的二姑娘会不会也像这样?」

疏雨略加思索,想到她的得意样,嘴边浮出笑意来,说道:「那岂不是很有趣。」说着,轻声笑起来,雁乔看姑娘笑了起来,心中也有了几分期待。

而车外,为首的那一位看着马车踏了日暮往前驶。颠簸间,车上那人缎带上坠的珍珠叮当晃了起来,分明隔着一丈远,她却听到了珠玉相碰的清脆声。小帘轻轻放下,蹄声响过耳边,只留其后一地被熏过的艾草清苦香。

身后两个姑娘凑前来,其中面带梨涡的那位嬉笑着说:「闻儿,你刚让那陈二吃了好大一个瘪,好厉害!「

被唤作闻儿的女孩还愣愣地看着拐出街口的车马,闻言将陶哨一股脑塞进身旁被叫做呼晴的姑娘手里,轻声问:「那是谁家的马车?」

呼晴险些没接到陶哨,她三两下拿好抓在手里,看闻儿的模样奇道:「我怎会知道,看着就面生。」说罢转着眼睛咂摸了下,学着大人模样又嘆道:「不过车里的姑娘好生漂亮,看着比我们大上几岁,她就像诗文里说的…什么来着?」她一下词穷,偏过头去问身边的溪圆,溪圆人如其名,圆眼似新月。她还没答呢,就听闻儿抢先说:「…像那水中菡萏,莲中静客…」一片暑意中只顾开得匀净清洁。

呼晴听了不由夸道:「还是你会说,看来你爹罚你抄书是有用的。」

闻儿扭头睨了一眼,正要说什么,溪圆猛地一拍手喊道:「你今日!你今日不是要早回家去见你鄠州来的姐姐吗!」

呼晴也想起来,吸了一口气,不好意思道:「都怪那没皮没脸的陈二,你快快回去,还来得及!」

闻儿心下一惊,眼看太阳都西斜了。心想糟了,姐姐说不定都到家了,她还想着要头一个去迎她念着盼着的姐姐。于是不敢耽搁,匆促别过呼晴与溪圆,朝踊路街前的岑府跑去。

另一边,车夫告诉疏雨,过了那踊路街,就是岑府了!

马车驶过踊路街,果然是看见了岑府大门。而这厢,岑府门前早已等了一群人。岑老爷那新娶的周姨娘站在最前,睁着一双美目张望着。只见这额娘着一身揉蓝轻衫,眉眼长的浓艷逼人,眼中却不含其他揣摩,只直勾勾地望着街前。

眼见马车转过弯来,周姨娘笑逐颜开,张嘴唤道「来了,来了!我看见马车了!」岑老爷定睛一看,有三架马车连着驶来,看来正是女儿的车了。见大女儿来了,二女儿还不知道野去了哪里,岑老爷皱着眉回头问旁边的下人:「二姑娘呢,冬云把人带回来了吗?」

冬云是年前刚给二姑娘挑的侍女,比二姑娘大一轮。从前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做事稳重还识得字,刚好能陪着二姑娘蒙学。

下人苦着脸回:「老爷别急,冬云已经去找了,估摸着一会儿就能回来了。这会儿先让大姑娘安顿下,再安排二姑娘去见也不迟啊!」

周姨娘听了摇摇头,瞪着美目念叨着:「这丫头果然可气,今日就不该放她出去,不知道野去了哪里,不会又钻茶园里去了罢。」

正念叨着,听到「吁——」一声,是岑闻的马车齐齐停在了门前。

马车停稳当了,车夫跳下来给岑老爷周姨娘行了礼物,又赶忙去拉帘请疏雨下车。疏雨到了这,说是近乡情怯不够贴切。她在岑府的时日太短,还不记事便去到了外祖母身边。所以现下她并没有多少久别重逢的激动,只有一股切切实实的陌生感。

雁乔打了帘子,请她下车。她于是整了整衣袖,探出了半边身子,看见了阔别已久的父亲。父亲许也是紧张,攥着手往前迎。

疏雨借着雁乔的力下了车,站稳后便往前两步就要给父亲行礼。岑老爷便急忙过来扶她,父女四年未见,疏雨身量见长,已不是当年一隻手便能抱过来得稚童了,如今见她编着时下正兴的双丫髻,两边髮带垂着珍珠,可见是得老夫人细心疼爱。可父女之间终究是隔了四年,疏雨看着父亲的眼里多半是疏离。

岑老爷喉咙略有些酸涩,当日是他无心照拂自己的大女儿,现在多年不见,女儿对他自然是陌生大过亲昵。

他清了清嗓子对疏雨说:「你外祖母疼你爱你,竟都长这么大了。」

疏雨察觉到父亲的局促,于是敛着眼微微笑了,回道:「一别多年,父亲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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