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有汜,之子归,不我以!不我以,其后也悔!
大王携管夫人出征,刀山血海中,陪伴他的却不能是她。
她是王后,只能贤德,不能妒怨……
儘管日日夜夜,她独枕孤衾,听着更漏直到天明,心里空荡身边发冷得厉害,一旦东方鸡鸣,她却还是得再从容起身,完美武装起周王后的威仪,去和那些朝臣周旋,去想方设法确保大王征战四海八荒的途中,粮草盔甲兵器医药辎重能供应充足。
她总是想着,再咬一咬牙,再多省点儿,多熬点儿,兵强马壮的大王很快就能扫尽妖氛收服蛮夷完成霸业……然后,他就能回来了。
她一直等,一直等……
等到一颗心摇摇欲坠,最后能聊做凭藉的,也唯有自来威严深沉霸气却寡言的大王,临别前眼神温柔耳根微红地,低声对她说的那一番话——「……待孤回来,同王后生一个承继孤江山的大儿,然后你再为孤诞下个与你生得一般无二的小王姬,你我夫妇齐心,娇惯她成这天下最尊贵宝贝的小女孩儿,孤会为她备上九州岛为嫁妆,挑上一个最好的儿郎做咱们的女婿,生一大堆粉妆玉琢的小娃娃孙儿。届时孤老了也打不动仗了,孤陪你跟小孙儿们玩骑马打仗……」
「等孤平定赤戎,孤一定回来。」
「王后……摇儿,等我。」
姬摇王后苍白得几乎透明的婉丽面容透着铭心刻骨的凄艷怀念,她早已随着肉体腐朽而去的心臟在这一瞬却依然怦然激盪……
——死在三千多年前,可今时今夕,她犹在苦苦等候着心爱的丈夫归来。
她透明的手捂住左胸处,那里还隐隐发烫,她感觉得到大王还在某一处,也许是某一世等待着与她团聚……
他答应过她的。
大巫也向她以血誓保证过,只要大王血脉尚存,她定然还有和他再相见之日。
可是她真的等了太久太久,等到白云苍狗,沧海桑田,骸骨已化土成尘,魂灵千疮百孔,然大王何在?
「阿姨,您怎么了?」鹿鸣感觉到不对劲,姬摇王后眼眶隐隐有血泪滚落,她心一跳,慌忙问道。
眼前一花,姬摇王后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砰砰」的敲门声。
啧!谁啊?
她猛然开门,当头却是一个高大身躯对着她重重压了下来——靠!
鹿鸣没好气的抱了一床厚被子扔在摊平在大门玄关处的周颂身上,瞪了他好几秒,最后还是咬牙切齿地蹲下来勉强帮他掖好被子。
身高一百九十几公分的大个儿,身上盖着正常尺寸的厚棉被,无可避免地露出一大截脚……看起来就像大人盖着小孩被被一样彆扭幼稚得可爱。
但是她现在怎么也笑不出来。
刚刚他差点把她压得当场往生——以后就可以直接去跟姬摇阿姨混了,现在又整隻热腾腾得像蒸熟的大龙虾,她怀疑在他腹肌上打颗蛋,不到三秒马上就能吃了。
「不是很厉害吗?」她哼哼冷笑。「不是爬圣母峰、高空跳伞、钻北极冰洞都是小菜一碟吗?怎么现在被区区寒流就撂倒了?这是在跟我搞笑吧?」
回应她的是高烧昏迷浊重的呼吸声……
鹿鸣脸色很难看,手紧紧握成拳,心口却闷涩堵塞得想大吼大叫宣洩出来。
这是什么?苦肉计吗?以为把自己病得半死不活的,她就会心软再回头一当演偶像剧呢?
她闪过脑中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打电话叫周家的人把他带回台北,看是要带去住总统级病房还是送去他哪个狐朋狗友的窝……随便!
以前他何其潇洒,他的世界高大辽阔遥远得她怎么也碰触不了,且他也从没想过主动打开一扇门让她走进去,她甚至不曾真正认识他的任何一个朋友,那么现在,就继续保持原状下去吧!
鹿鸣努力不去看他儘管昏倒了还牢牢抓在手上的两份丰富早餐,喉头髮紧,面色冰冷地伸手在他怀中找出了手机。
手机有指纹锁,她随手抓起他的大拇指按压下去……第一道锁开启,却还有第二道数字密码锁。
「烦不烦啊?」她深吸了一口气,想也不想就输入了他的生日,却依然解不开锁,沉默了一瞬,改为输入自己的生日。
……屏幕亮了。
如果是换做以前,她肯定觉得心暖暖的,还带有一丝暗自窃窃的惊喜,但现在只觉得真他妈的浮夸!
她目不斜视的搜寻着手机里的电话簿,找到了曾经听过的一个名字……呃,职称,拨了出去。
手机那端很快就被接起。
「老闆?」
「你老闆在花莲丰滨乡XX村X号的「不等待民宿」,他病了,病得很严重,我想还是要请你们过来把人带去就医,我们民宿没办法负这个责任。」她口气很官方客套。
杜特助吃了一惊。「好的,我马上赶过去,您是……鹿小姐吗?」
她面眉,「我认识你吗?」
杜特助不知该怎么跟她解释,虽然老闆护得紧,但是举凡老闆的好友心腹,谁不知道大名鼎鼎如雷贯耳的鹿小姐?
「鹿小姐,既然是您,那我就放心了。」
……虾毁?
她还没反应过来,手机那端的杜特助已经语气恭敬态度坚定地匆匆挂电话了。
「嘟嘟嘟嘟嘟……」
鹿鸣一时气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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