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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丈夫认识很多律师和记者,他说他有能力让我一分钱都拿不到……他会带走我的孩子,让我永远再不能见。」

「你可以试着开始新的生活———」

这个柔弱又坚强的女人,她距离自己想要的自由只剩下八百天,当法律站在她这边,当子女有权自由选择时,她会毫不犹豫带走他们,干干净净离开那个冷暴力独/裁者,离开让她窒息的牢笼。

「早早樱美咲,她原本满怀希望,」沈夜声音颤抖,「如果不是我,不是我发现了特异者存在———」

「乖小孩,你没错!」白旸心疼地将他抱进怀里,亲吻他的发顶,捋顺他的脊背,「你没做错,你从头到尾都没做错任何决定,我用我127年的寿命保证!」

沈夜闭上眼睛,泪水滚落在白旸胸口,他不是神,却不得不选出一位殉难者。

「你也奇怪泳池里为什么会出现尖锐石块不是么?我陪征尔做游戏时问过他,他说是姐姐要和他玩盖房子的游戏,他们从欧维太太院外的篱笆墙下搬运过去的,我猜那个摆放位置也是姐姐选择的。」

白旸决定替他把心里的猜测说出口。

「她十四岁,早已不是征尔那样懵懂的小孩子,能够敏锐感知到家庭氛围、父母的龃龉和母亲无声的挣扎,她了解得比我们所有人都多,因为身在其中。」

「这个年龄的女孩子,青春萌动,对爱情有足够的好奇心、梦幻的知识储备和或许一点点切身体验。她可能了解自己在乎的人眼里没有自己,被人当做壁花和空气的孤独感受;可能经历过被心仪的男孩拒绝、漠视甚至奚落的羞耻和痛苦;可能因为障碍者的身份被防备和排斥,苦闷无从诉说……」

「你对我说过,特异者拥有比常人更强烈的共情能力,她一定对母亲的痛苦感同身受,但她不具备母亲自我排解的能力,于是这一切的出口都汇聚在一处,那就是仇恨父亲。」

「朴仁宰骨子里看不起障碍者,也刻意防备且敌视特异者,但他又在新闻节目里装出一副好丈夫好父亲的模样,时常拉着自己障碍者的妻女刷好感,又明夸暗贬来内涵障碍者群体,这种道貌岸然是最为青春期少男少女所鄙视和不齿的虚伪。说不定她在学校里,也常因父亲的所作所为被同学嘲讽,这些都会加重她对父亲的负面情绪。」

「然后在某一天,忘记关闭录音功能的学习机凑巧记录下了父母单独在家的情形,于是之后又发生了很多次『凑巧』,她终于确信那些感觉不只是感觉。或许惜尔找我帮她修復学习机,这行为本身就在製造另外一种『凑巧』,她希望我们发现那些『罪证』。」

沈夜承认白旸的分析很有道理,朴惜尔确实可能对父亲朴仁宰怀有深深怨恨,这从父亲出事后她明显更关心母亲的下落也能看出来。

「但还缺少一根导/火索,如果是她,她为什么选择那天动手?」

白旸理解沈夜不想错怪一个孩子,务必处处求证的心情:「这很难说,也许那天是个难得的机会,错过了就不再有;也许她刚好处在情绪低谷,一时衝动。但有个问题我们可能无法绕过,那就是朴仁宰坠楼的直接原因,到底是缺氧晕厥、受到精神力影响,还是梯/子被推翻?」

这个问题,大概只有受害人自己能回答,可惜他永远都开不了口了。

白旸捏他的脸:「如果你又在怪自己没有将朴仁宰锁进保险箱才让卡戎有机可乘,那我真要生气咯。」

安全模式下的车行缓慢平稳,沈夜枕在白旸肚皮上,吸了下鼻子问:「你生气会怎样啊?打我骂我不理我,还是不做饭给我吃?」

白旸:「可以选的话,你选哪个?」

沈夜:「那……打我骂我吧。」

白旸:「舍不得,我生气了就搬到楼下跟伍尔夫当室友。」

沈夜:「那我也一起搬下去。」

白旸:「脸皮这么厚吗?」

沈夜:「我对爱情梦幻的知识储备里有记过,追男朋友的时候脸皮要厚一点。」

白旸笑着揉他脸颊:「还是算了吧,心疼下你自己那条断腿,追人这种体力活儿还是我来更合适。乖小孩,该你做的事情,你已经做得够好了,剩下的交给我吧。」

沈夜笃然想通了什么,仰起头问:「所以,是你提醒过凯恩,要他的人注意防范早早樱自残,对吗?」

「太聪明了吧,」白旸像夸讚自己一般满脸骄傲,「我家沈院长就是了不起!」

第51章 沉默尖叫28

「朴惜尔向警署自首了,」沈夜切断凯恩拨来的通讯,转头问白旸,「你怎么做到的?」

白旸在给屏窗装窗帘,帘子是淡绿色的,质地轻薄,像蓊郁山林中笼罩的雾,给凝沉冷硬的棕色木墙壁增添几分柔软和生机。

沈夜扯过迭在地板上布料的一角仔细看,发现上面隐约由同色系深浅线条勾勒出的四叶草轮廓,他喜欢四叶草。

「对于互相爱护的人,这并不难。」他只是将沈夜和早早樱会见时几段对话剪出来发给对方,顺便普法一通未成年人犯罪的量刑原则而已。

朴惜尔的行动甚至比他预想的还要迅速果决,也许她早就打算这么做了。

按照朴惜尔的供述,的确是她借着陪弟弟游戏在泳池中布置了那些尖锐石块来增加谋杀成功的概率,梯/子也的确是她推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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