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九曜还没鬆气，不知道从哪儿来了一支冷箭，他虽动身避开要害，但手背还是被划出了一道血痕。
祁玉目光一凛，忙走到凌九曜身边：「阿曜……」
「没事，」凌九曜打断了他，「就是点皮肉伤。」
他动了动手掌，伤口瞬间復原。
祁玉眨了眨眼睛：「是我没照顾周全。」
凌九曜一愣，他笑道：「你怎么还自责起来了？这不是我自己的事吗？」
祁玉不语。
凌九曜一时间也不知道作何反应，无奈道：「那……你帮我把剩下的喽啰除掉把。」
祁玉转笑，轻轻应了一声好，然后手中长鞭瞬间化作数条纤细的金丝，猛地没入他们的胸膛。
祁玉笑着一扯，瞬间金丝的尽头就多出了一颗颗还在跳动的心臟。
那些还在与他们对战的修士见到这情形，只觉得胃中翻腾，干呕一声便到一旁吐去了。
凌九曜按了按眉心，悠悠嘆道：「太血腥了。」
祁玉一挑眉：「那我下次注意？」
凌九曜笑道：「行。」
他随手掸去身上的血迹：「打这么久，累了，回去睡觉。」
祁玉微微颔首：「好，我陪你。」
凌九曜皱了皱眉，一脸惊恐道：「这东西，也能陪？」
祁玉闻言笑了出来：「阿曜，你还是莫要多想，我就是陪你一起回去。」
凌九曜尴尬地咳嗽一声，把话题揭过。
那半面鬼既被押进了禁闭室，自然要面对一众仙门的审问。但他的嘴也是硬得很，任凭他们怎么追问，总是保持着一种诡异的笑容看着他们。
了尘双手合十，道了声佛号：「依老衲看来，我们怕是问不出什么了。」
段傲竹嘆道：「也罢，今日就先这样吧。」
众人在他四周设下重重禁制，命多名弟子在此看守，然后转身离开。
他们走后不久，一道鬼魅般的身影来到了此地。
凌九曜随手定住了那些看守的弟子，然后径直朝半面鬼走去。
半面鬼的模样有些狼狈，身上锁着几条沉重的铁链，但身上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气势仍是没变。
「主上，您来了？」半面鬼笑道，「莫非，是来救我的？」
「我可不是你的主人，」凌九曜冷笑道，「也自然不会救你。」
「那主上这是来做什么？亲手送属下上路？」
凌九曜卸下门锁，抬腿跨过门槛，缓缓向半面鬼走去，带着让人难以反抗的压迫感。
他低笑一声，蹲在半面鬼面前，用一把匕首抵住他的喉咙：「我就是想来问问，你到底是谁啊。」
「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们又一直抓着我不放，是个人都忍不下去，」凌九曜猛地把匕首抵深了些，「我这心里也自然不舒服了。」
半面鬼闻言却笑了起来，面容癫狂：「凌九曜，你还真的把一切都忘了啊。」
凌九曜无所谓道：「是啊，所以这不是来问你了吗？」
半面鬼狰狞道：「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凌九曜「啧」了一声，把匕首收了回来：「我知道像你这种人是不怕死的，所以拿命威胁你也没用。」
「但我这心里吧，恶气难出啊。不好好折磨你一番，我怎么能消气啊。」
他一点一点滑下了匕首，在半面鬼小腹上停了下来。
「你这种恶鬼，应该吃了不少人吧，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吃过自己的肉？」
半面鬼闻言一抖：「你要做什么？」
凌九曜嗤笑一声：「我能做什么？」
「我想，把你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地割下来，细细炖煮，直到软烂入味，然后让你吃下去。」
「放心，我会用灵力吊着你的命，然后再给你餵颗丹药，我割一片肉，你身上就会长一片肉，不会那么快死的。」
凌九曜说这话时笑得极为和善，仿佛只是在和一位老友叙旧。
「你以为我会怕吗？」半面鬼嘲讽道。
凌九曜笑着摇摇头：「我还没说完呢。」
「我还要把你送到一个没有声音也没有光亮的地方，没有人来救你，你也不会死，你在那里就只能不断地重复一件事。」
他笑容扩大，吐出来的话让人生寒：
「那就是一次又一次地，咽下自己的血肉。」
显然，他这番威慑起到了作用。
半面鬼脸色苍白，歇斯底里道：「凌九曜，你和祁玉一样，都是疯子！」
凌九曜目光一凛：「你认识他？」
还没等他接着问下去，半面鬼呜咽一声，瘫倒在地。
凌九曜冷着脸探了探他的脉搏，已经停止跳动。
是谁在他的眼皮底下杀人？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次他问到祁玉的身份，知情的人总会在他面前出事。
祁玉啊祁玉，你到底是敌是友？
第33章 犹豫
而被凌九曜念着的某个人，此刻正静静地坐在房里，手里拿着一个箭簇，缓缓地往自己另一隻手的手背上滑出一道血痕。
祁玉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仿佛这道伤口根本给他带不来一丝痛苦。
他仔细端详着自己的手，殷红的血顺着指缝慢慢滑落，在地上绽开一朵艷丽的花。
祁玉抬眸，半面鬼的魂魄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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