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更多的是惊喜,周牧很配合地快速接通电话。
果不其然,那头传来了褚钰雀跃的声音:「周老师,你猜我今天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嗯……」周牧哪里能猜出来,但还是很配合地猜了一个,「你考试成绩第一名?」
「不是,才开学一个月,哪来的考试,再猜。」褚钰马上就否定了。
「你去见了导师?然后导师跨了你?」周牧接着猜道。
「我都还没开始选导师呢,学校说要七月份才开始选。」褚钰再次否定了。
褚钰是联合培养的学生,在国内有一个导师,在国外也有一个导师。
「那……」周牧实在想不出来了,「给点提示吧,小朋友。」
「算了,我直接告诉你吧,我得了优秀毕业生!我还要代表发言!」褚钰说着,声音开心得都要溢出听筒了。
「原来如此,我们家小朋友真厉害,表扬!」周牧很配合地吹着彩虹屁。
「你是年级第一名,实至名归。」周牧继续吹。
就这样,褚钰听了好一会儿的表扬,才缓缓开口问道:「这个事情,你……你没有干预吧?」
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让周牧怔了怔。
然后,是他爽朗的笑声:「当然没有,你怎么就不相信自己优秀呢。」
周牧确实没有帮褚钰刻意争取所谓的代表发言机会,全凭褚钰自己的本事。
「那我们学校还挺公平的。」褚钰忽然感嘆一句。
他是第一名,他综合获奖最多,因此选中了他。
「当然,」周牧话锋一转,反问道,「假设这次你还是没有被选中,你会不会很难过?」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回答道:「会呀。」
「就难过一会儿吧,我不会像以前那样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去做。」褚钰回答得很轻鬆,一点没有勉强。
每一次经历都不会白费,重要的永远不是知道结果的那一刻,而是无论是怎样的结果,依然有砥砺前行的勇气。
「我们小朋友长大了呢。」周牧笑着说道。
第一百零八章 毕业
大学的最后一个学期, 好像被按了加速键一样快,让人还没来得及反应,日子偷偷就滑过去了。
三月底, 褚钰参加了最后一门必修公共课程的考试。
另一边的周牧在国外的业务终于告一段落, 实验室的购买合约谈妥了, 投资生物医疗产业也谈妥了, 周夫人再没出现在股东大会上,至于周莹,只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其余的业务,她一概不再插手。
林律师那边也带来了两个消息, 一个是关于周琦的,他上诉失败了,维持原判, 即便没有最初设想那样让他牢底坐穿,但他往后的日子也够呛;
另一个消息是关于周父的死因。
根据私家侦探先前的资料,还有传唤了周夫人后所获得的证词,周父的的确确是死于意外。
只是在这之前, 周父与周夫人就已经开始了长达五年之久的博弈,双方都有私家侦探, 双方都在怀疑和揣测对方。
但不可否认的是,周父确实是在周夫人私家侦探的追踪和窥探中, 阴差阳错地多立了一份遗嘱, 也同样因周夫人的「穷追不舍」遭遇意外而身亡。
就像林律师对周牧说的,有些事情过去了太久, 很难理清前因后果,意外是真的, 两人的博弈也是真的。
周牧点点头,反问林律师怎么看,还要不要继续往下探究。
这回,轮到平日里巧舌如簧的林律师沉默了。
良久,林律师才苦笑了一声,缓缓开口说道:「真相也许一开始就摆在面前,只是我不愿意相信,总以我平时所谓的经验,认为此事另有蹊跷……脱离证据的怀疑,那边不能构成怀疑本身。」
「总认为自己阅人无数,哪怕证据摆在面前仍认为自己的经验可以凌驾于证据之上,这何尝不是一种傲慢。」林律师说道。
周牧从未从林律师口中听过这样的话,而同样的,他就在不久前也说过一句类似的。
那便是褚钰在ICU九死一生的时候,他才真正明白作为患者及其家属的痛苦,而过去他总自信于自己作为顶尖的外科医生,对于疾病的了解,回想起这些,同样是傲慢的。
然而,经验和知识从不应该是助长人傲慢的资本。
周牧望着林律师,却露出了轻鬆的笑容,安慰道:「我们也在成长,不是么?」
林律师怔了怔,笑着点点头。
国外的业务稳定,周牧便回国了。
四月初,褚钰去上了最后一门本科选修课,那便是周牧那门周六上课且点名的课程,在没人主动做课代表的情况下,褚钰毫不意外接下了这个烂摊子。
褚钰从痛恨点名的人,变成了周大教授点名的「帮凶」,每次上课他都会提前十分钟到,把点名的二维码打到投影上,让同学们扫码签到。
褚钰自己则会拿出周牧给他的平板,挨个挨个地对着名字和学号,记录那些没按时来上课同学的名单。
某次上课,周牧驻足在教室门外,望着褚钰站在讲台上,一手拿着平板,一手点着签到的滑鼠,竟隐隐从褚钰身上看到了自己二十多岁刚做讲师时候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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