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钱?」
梁晚给他调试完后,听着忍不住打趣一句:「刚好点就跟我谈钱啊?多伤感情。」
一阵无话,空气安静得让人不经意间放缓了呼吸。就似是一块石头被人偶扔进那九幽深潭之中,惊起那滩死水泛起圈圈涟漪。
「梁晚。」
她下意识应道:「嗯?」
「谢谢。」
少年清冽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够他们两人听到。
窗外的冬鸟偶尔鸣叫,枯黄落叶,午光晚秋,寂静得好似世界暂停下这一秒。
梁晚扬了扬唇角的弧度,往他床边凑了凑,「谢程里,你受伤的时候挺顺毛的,更讨人喜欢了。」
脆弱的天使被折翼了,难得的温顺。
对上他那双澄清透亮的眼睛,既然觉得自己有些亵渎,梁晚抿了抿唇。从他身边快速拿走那本他刚翻阅过的书,佯装无事地快速翻了几页,有意无意地说了句:
「不过,下次别再受伤了。」
输液管里,每一声滴答都格外明显,透明的液体,蓝白的帷布,静得似是一幅画。
他靠坐在那里望着窗外,思绪游离。原本只是随便翻翻他题册的人,多翻了几页之后却像上了瘾一样,放不下手,她不信邪,非要揪出个错题出来。
不知不觉间,那半瓶点滴就快要见底。
四十五页,最后一道题的第三小问,答案处被红笔圈了出来,他代入的式子里将题目的已知条件写错了。
梁晚似看到个稀奇货一样,指着那个题跟他炫耀:「你这个错了。」
谢程里垂眸看向她手指着的地方,「嗯,错了。」
脑子糊涂,看错了。
梁晚微微摇了摇头,「你居然也会错啊,谢程里。」
「你不也会错。」谢程里不太理解她这么高兴的心绪。
「你跟我比啊?要是以我为目标的话,年级那些朽木老头怕不是今晚就连夜暗杀我。」
她合上那本题册,将它还给他。
谢程里接过后放在了一旁,对她的「妄自菲薄」,选择不回话。
梁晚没了别的事可做,索性玩起了手机,只是目光会时不时地瞟向他,久而久之,手机屏幕上到底有些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只是无所事事地随意翻着。
纤细修长的脖颈是密密麻麻的青瘀,唇角磨破的一处已经慢慢结痂,只是眼尾还泛着红血丝,看上去清削病态至极。
他那骨骼分明的手指,寸寸分明,皮包骨似的手背上因为一直输液而有些紫青,等那针头处慢慢倒了血,她才回过神来,起身给他摁了铃。
「回血了。」她指着他手背的位置说。
谢程里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手背处,「嗯。」
护士没一会儿就进来了,帮他取针。
梁晚站在一边上,多问了几句:「今天还要输吗?」
「晚上还有一瓶水,最好是留院观察一晚上。」
「有没有什么忌口啊?」
「最近少吃些辛辣寒食吧。」
「那能走路什么吗?不会有内伤之类的吧,我看有些人当时症状不明显,后来突然就死掉了。」
护士小姐不是昨晚那位,今天这位看着年轻一点。听梁晚的话后,连旁床的大爷都向她投去稍疑又探笑的目光。
女人憋着笑,抿了抿和她解释来说:「一般来说头部没受伤,不会导致颅内出血的情况,当然,专业建议还是照个CT。」
对视着三人的目光,梁晚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问话虽然不多余吧,但听起来确实有点关心则乱的感觉。
她不好意思地掐着掌心,讪讪笑了笑。
护士小姐倒也见多不怪,没多笑话她,临走时叫走了梁晚,让她跟着去拿药。
等她们俩前脚走出病房,下一秒,大爷就好奇地探过头去问谢程里:「小子,女朋友吧,这么关心你。」
谢程里微微蹙眉,算不上解释,只是陈述事实道:「不是。我们还在上学。」
大爷一脸心知肚明的样,呵呵笑了两声,继续问:「你爸妈呢?一整天了,怎么就看你女朋友一个人来给你忙前忙后,你小子好福气啊。」
见谢程里没回话,他大抵心里也摸着些底,于是岔开话题说:
「你这伤打架来的吧,你们年轻人啊,就是血气方刚。不像我们老了,摔一下说不定就得去见阎王。」
「您看起来身体挺好。」谢程里浅浅回。
······
梁晚拿了药,回来时就看见旁床的老大爷已经拄着拐杖下了病床,走到谢程里边上去和小伙子聊。
很难想像啊,这大爷到底是有多健谈,居然能和你说十句,他都不一定回一句的谢程里聊起来。
梁晚没打扰那两人,安静地走过去将药放在病床边上的柜子上。
大爷见她回来了,笑笑自觉地退回自己的病床上,还不忘贴心地给他们两个拉上帘子,「你们聊,你们聊。」
梁晚挑眉,望向谢程里,半掩着嘴嘘声问:「你跟他聊什么呢?」
他薄唇轻抿着,唇角微弯时少了些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聊身体,他说他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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