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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这污言秽语,随之而来的是锅碗瓢盆的摔碎声,以及男女拼命的反驳话语,再接着,就是互殴的打骂。

谢程里闻声顿了顿脚步,随后继续往上走。

这里的楼房普遍隔音都不太好,只要一家吵架,对面的楼都能听到。

最开始,或许还会劝上两句,久而久之,大家也就习惯了。

回到家,谢程里放了书包就把外套脱了下来。

这天还很热,他穿两件更热。

拉下拉链,里面是一件白色短袖,他身形单薄,稍微宽鬆一点的衣物就显得空荡。

脖颈以下,遍布青紫的瘀伤和一些棍条留下的痕。

有新有旧。

楼下的声音愈烈,在原本寂静的房间里,那声音就会越发明显。

他坐在窗边的书桌边上,戴着耳机,心无旁骛地听着听力。

十多分钟后,做完一套题,他扯下耳机,走到门口,打开门,就看见陈季蹲坐在他家门口,借着楼道里的灯光写着跟他相同的作业。

谢程里开门的动作太过突然,她靠着墙差点被撞到,一下子有些惊诧惶恐。

更多的是被他露出的伤痕被吓到。

喧嚣的打骂声依旧,不堪入耳的脏话在沉寂的空气中瞭然清晰。

陈季抬手地摸了摸险些被门框撞到的鼻尖。女孩涨红了脸,垂下头,好一阵才尴尬地小声说:「对不起,我爸他又喝酒了。」

谢程里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陈季低着头,扎好的马尾半搭在肩边,挡住红肿的侧脸。

很多次,她都蹲在这个角落里,缩成一团,借着楼道里的光认真写着作业。

他知道。

只是这次谢程里转身进屋的时候,没有带上门。

屋内的光比楼道里的亮堂一些,书页的一半在光亮里,另一半沉默在阴影之中。

陈季蹲在那儿,迟疑片刻,之后继续写作业。

将近十一点,她把明天要预习的部分都看完了。

不知不觉间,楼下的吵架声已然停止,她该回家了。

离开前,小心翼翼地替谢程里关上门,轻声道了句谢,没指望他会听见。

陈季关上门时,谢程里正在冲凉,哗啦啦的水声滴落在地板上,白雾上腾,似是笼罩着一层朦胧的纱布,好不具象。

镜子中,少年瘦削修长的身体几乎满目疮痍。

他抬手,撑在镜面上,雾气被沾湿,一时清晰一时虚幻。

垂眸之时,眸光一沉,望向指背上那道无关痛痒的划痕,轻柔的触碰感犹然能觉察到。

丝丝泛疼,带着难搔的痒意。

随后他将整个手掌置于水流之下,冲刷着一遍又一遍,直到那存划破的痕迹有些微微起皮,他才穿衣出去。

老旧的风扇声发出刺耳的转动声,晚风从窗边吹进,带着夏日里深夜的凉爽。

锈迹斑斑的栏杆外,有一棵桂花树,枝叶延进窗内。

谢程里瞥了一眼门口,见门已经被关上,于是才转身回到卧室,进去时连带把卧室的门锁得紧紧的。

他习惯性地戴着耳机,听着mp3里的英语听力。

快速的朗读声能让他入睡。

深夜,倦意来袭,窗外蝉鸣在月下独影之中添了几分寂寥。

翌日清明,天刚大亮。

雾气瀰漫在云层之间,矮仄的楼间,抬头一往便是耀眼的阳。

谢程里便早早地去了学校,一如往常,陈季依旧在楼下等他。

两人没说话,她只是跟在他身后,坐着同一班公交车,前后到的班级。

学校似乎总喜欢一些非人的规定,以磨练不平凡的意志。

比如早自习会要求学生顶着困意,站起来读,巡视的领导如果听到哪个班级的朗朗书声,就会夸讚一句「班风很好」,然后班主任就会沾沾自喜地要求他们读的更大声一些,更精神一些。

开学的第二天,学生们的新鲜劲儿都还没有散去,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到得很早。

李芳怕浪费课上时间,于是就说等周三的班会课上再选班委和课代表,这几天就先把作业交到第一排。

谢程里坐下的时候,李芳刚把话说完,到齐了的排数就把作业挨个挨个地传到第一排。

说是还没到完的大组,就由第一排统一去收,超过点了都还没到的就直接记名字。

谢程里和陈季前排的两人都还没到,负责收作业的只好挨个挨个下来拿,分好科目。

他弯身从抽屉里拿出昨天的作业时,意外摸到个方正的盒子。

是梁晚昨天在他离校后,倒回来塞他抽屉里的。

「谢程里,你的作业。」收作业的女生见他久久没有动作,于是扶了扶眼镜提醒道。

他的抽屉里,多了一盒创可贴,少了一份做完的作业。

夏日舒末,烈日骄阳过后,积攒了一夜的露水捎上树头,或在荷叶尖尖角,聚成一团,悄然滑落。

他看向斜前方的空位,上面凌乱地摆着几本书。

———「我忘带了。」

第8章 00:00

八点刚过,下早自习的铃声便响起。

从走廊尽头依数走到一班,是两道完全不同的风景线,歪七扭八的补觉姿势与莘莘学子的晨读声是最鲜明的对比。

这般风景,饶是年级领导走过来巡视一圈,也只能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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