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中有那么多棵树,为什么只这几棵系了布条?
「不清楚。」颜王显然也对此产生过怀疑,「我翻阅过西域各地的县誌和古籍,没找到类似的习俗。」
颜王侧过脸,衝着坟墓的方向示意:「但撞在树上的人,肯定不是坟里的那个。坟里那具尸骨身上没有撞击伤。」
「……」顾长雪的眉头拧得更紧。
情况突然变得复杂起来。
既然坟里的尸体没受过撞击,那撞树的是谁?难道司冰河做好坟墓后,立即和人在这片密林中发生了打斗?
还是说,这撞击的痕迹和司冰河、和坟墓无关,是另外的故事?
一旁的颜王轻咳了一声,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颜王微微扬起下巴,冲顾长雪示意了个方向:「其实布料不止出现在眼前这几棵树上。再往东边走,有一片小山丘。那里也有几颗树绑着布条,只是没留下任何撞击的痕迹,单纯只是系了布料在树上。」
聪明人的通病,就是爱想太多。
之前顾长雪没醒的时候,颜王就拄着剑望着那里,一直在琢磨布条、血迹与坟墓的联繫。现在他将线索分享给了顾长雪……
杵在林子里,仰头眺望正东方的人就又多了一个。
方济之浑水摸鱼地跟在打斗不休的九天和玄银卫后面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面。
两个八百肩并肩站在密林里,以同样的角度仰着头,望着同一个方向,脸上挂着同样费解的神色。
「……」本还在殊死搏斗,一方舍命想来救陛下,一方舍命拦着不让救的九天和玄银卫都不自觉地停下了手,两眼茫然。
人是有从众心理的。
尤其是带头的人还是团队的领袖。
于是,当林间的风来回穿梭到第三趟时,在场的所有活人统统都不明所以地望向了东方。@无限好文,尽在 5 2 shu ku.vip
这画面比树上系的布条诡异多了,更像某种大型的邪.教仪式。
顾长雪被扑来的小灵猫拉回注意力时,看到的就是眼前这几千人对着东方使劲抻脖子的场景:「……」
整个密林中都瀰漫着愚蠢的气息。
顾长雪绷着脸忍了一会,还是没忍住:「东方有菩萨??」
·
两位主子爷不仅没打生打死,好像还相处融洽。九天和玄银卫满腔的战意和敌视都变成了迷茫,这场殊死之战稀里糊涂地不了了之。
回城的路上,顾长雪骑着九天带来的马,特地回头打量了下双方的战损情况。
两相比较之下,居然是人数占优的玄银卫看起来更灰头土脸,狼狈一些。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毕竟这次西行,后期汇入队伍的玄银卫大部队都只是普通将士。他们可以在战场上以一敌百,但对付九天这种专门为暗杀训练出的刺客,就有些药不对症了。
顾长雪琢磨了一下颜王为何特地让这一支队伍加入车队,不禁啧了下嘴。
站在城门口,好不容易等到人,刚想上前迎接的季君子:「……」
他被这一啧啧得缩了下脖子,也不敢多问,只能老老实实地带路去州牧府,一双小眼睛却滴溜溜地打转,悄摸摸地往骑在马上的顾长雪和颜王身上瞥。
先前魔教余孽纵火,颜王却在如此混乱的时机击晕景帝,带人离开,九天和玄银卫当场就打得不可开交。
他吓了一大跳,还以为颜王准备对小皇帝痛下杀手呢!结果下个屁的杀手,景帝不光安然无恙地回来了,肩上还披着颜王的霜银大氅。
季君子很痛苦,他脑子里有无数的问题想问,但是又不敢问。
顾长雪倒是可以问的肆无忌惮:「你们苏大人呢?」
进城门的时候,他就观望了一下。
魔教余孽纵的火已经熄灭,只余几缕残存的黑烟,那些出动的红衣大炮也回到了城墙上。显然在他失去意识的这段时间里,那些魔教余孽已经被剿灭。
既然如此,为何不见苏岩的身影?
季君子脸一僵,没想到还是没躲过这个问题:「苏大人……苏大人他……」
「锵。」颜王不轻不重地拨弄了下腰间的佩剑。
季君子吓得一哆嗦,不敢再吞吞吐吐,连忙道:「虽说魔教余孽已经被击退,但苏大人身为西域的州牧,仍有繁重的公务需要处理。这……州牧大人虽说性格固执,不知变通,但确实是个一心为民的好官……」
「既然是好官,怎么觉得你话里带着怨气?」顾长雪探寻地看向季君子。
季君子连连摇头:「臣没有!臣怎么可能对州牧大人有怨言?州牧大人对臣有知遇之恩,当年便是他提拔臣做了参谋,臣才得以有今天。」
景帝的视线让季君子紧张地绷起身体,他胡乱岔了个话题,眼神乱飞:「唉,唉呀,您说这些日子的雪,下得真是奇怪!臣在西域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遇到夏日飞雪……听说,京都之前也是雪一下就下了大半个月?」
「……」顾长雪审视着季君子,刚想开口回应,脑海中突然灵光一现。
一直以来,他都将夏日飞雪当做编剧为了烘托蛊灾而设计的环境描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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