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民们比谁都恐惧这些在沙漠中象征着死亡和折磨的存在,回过神便开始无比惊恐地大叫:「沙匪!怎么会有沙匪?!」
「陛下!」方济之的声音混杂在沙民们惶恐的尖叫声中传来,「这群沙匪居然还有红衣大炮?!」
顾长雪的眉头拧得更紧,看到逼近的沙匪队伍中,当真有人推出来了整整七台红衣大炮。
这些大炮朴实厚重,至少从外表看该有的结构全都有,只是模样与玉城的那些不尽相同。
可——这群沙匪哪儿来的红衣大炮?他们千里迢迢推着沉重的大炮围攻一座荒城,又是为何?
顾长雪的视线来回逡巡,可光看又看不出什么所以然,索性果断地收回眼神,扫向周围满脸仓皇的沙民:「找机会带沙民们离开。」
方才他一心关注城内的打斗,竟没注意到城外有人接近。
重三点头应是,正给其他的九天打手势,就见沙匪中有一支十来人的小队伍独自走出来,踏入城内。
为首的人持着刀,警惕地瞪视着城内的人,一路走到停下手与颜王对峙的少年剑客身边:「二当家的。」
顾长雪眼神微动:「?」
二当家?谁?司冰河?
司冰河怎么成沙匪二当家的了?《死城》的开头,不是少年侠士涤盪沙匪营寨么?
难道剧本里司冰河杀沙匪,不是真的为了救被困的流民,只是为了屠杀自己曾呆过的匪帮,亦或是屠杀敌对匪帮?
顾长雪思考的这会儿功夫,持刀的沙匪又提高声音喊了司冰河一声:「二当家的!」
「……」司冰河没理他,眼神只盯着颜王身后那堆还没烧完的书。
颜王动了下身,还没挡住司冰河的视线,包围在城池四周的沙匪当即拔刀出鞘,红衣大炮也转来炮口:「不准乱动!」
沙民们当场被吓厥过去两三个。
「……」颜王淡淡地回望过来,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抬眸扫了顾长雪一眼,居然当真没动。
最天不怕地不怕的颜王都顿住了,本身就对沙民有回护之心的九天和玄银卫更不敢轻易行动。只怕这些沙匪会一个手抖,真把红衣大炮给用了。
所有人都投鼠忌器地僵在原地,只有司冰河迈开了步子,一步一步绕过颜王,直直地走到书堆边,慢吞吞地蹲下身,又将火点了起来。
没人敢说话,城内一片死寂,只有火柴噼啪作响。
「……」重三瞅着司冰河直勾勾盯着火堆看的模样有点发毛,半晌实在没忍住,悄声对顾长雪嘀咕,「怎么感觉这人脑子不太正常。」
顾长雪心想,都能毁灭世界了,连花鸟虫兽也没放过,这司冰河的脑子要是正常才见鬼。
火舌燎动书页,带着纸张翻了几面。
顾长雪凭藉着敏锐的视力,捕捉到上面书写的内容正是某种下蛊的方法。
——果然。
既有标誌性的动作,又与蛊有关。这人就是司冰河!
他压制住汹涌的情绪,视线迅速扫向颜王,就见对方也垂着眸在看司冰河面前的蛊书。
浓长的眼睫遮住了颜王的眼神,但顾长雪却敏锐地捕捉到对方动了下持着剑的手腕。
下一秒,七道夹着寒霜的剑气一齐迸出。
顾长雪几乎同时大喝:「动手!」
九天服从命令的本能比思维更快,在七道剑气冻裂所有红衣大炮的瞬间,九天已经拔剑糅身冲向周围的沙匪。
一旁的玄银卫虽说慢了半拍,但看到被王爷毁掉的红衣大炮,也能反应过来这会儿该是打配合的时候,当即拔出藏好的兵刃加入战场。
短暂的平静被打破,城池沦陷为混斗之所。
一部分九天被分出来负责护送沙民离开,顾长雪跟着踏出城墙时,回头遥望,便见城中最高处对撞的两道无可匹敌的剑光,而在他挪开视线之前,那处高台也轰然坍塌。
「他娘的,那两个真是人吗?!」就连重一都没忍住在旁边低骂了一句,「这样的敌人,要怎么打?」
他带着几分忧虑看向景帝,却见对方似乎丝毫没受城里那两头怪物骇人的实力的影响,只自顾自扫视了一圈四周,踩上城墙最高处。
顾长雪甚至还理了下先前被颜王弄乱的衣襟,才好整以暇地衝着剑气交锋的中心扬声喊了句:「颜王!」
重三恨不能扑上去把景帝给拽下来:「陛下,您做什么?」
他拉人的手伸到一半就不得不停下来,因为城中交战的两人已不约而同地顿住,投来目光。
颜王是因为听到了小皇帝熟悉的声音,司冰河则多半是因为「颜王」这称呼。
顾长雪没打算再折磨自己的嗓子,只衝着颜王的方向摸向自己的胸口。
司冰河那块银牌就放在那里,颜王方才刚摸到过这东西,以对方的脑子,肯定能立即想得通他想表达的意思。
至于司冰河……听说眼前的人是颜王,以他对泰帝的痛恨,怎么可能会对泰帝之子留手?
当顾长雪不急不慢地从城墙上下来时,城内那片剑光果真又扩张了百米的范围,狂暴的罡风与剑气几乎将地皮也刮下三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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