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什么表情,方老呢?」重一眉头一皱。
「方老……」重二吞吞吐吐,「嗯,方老被玄银卫带进府了。臣本想叫门童敞开正门,好迎陛下进府,但门童请示过后,带了句颜王的话……」
「你能不能说快点?」重一敦促。
重二:「……颜王说,不见。」
他偷觑了眼顾长雪的神情:「臣就又叩了一次门,这次……」
「他说什么?」顾长雪走过来,面无表情地问。
重二:「……滚。」
顾长雪当场冷呵了一声。
重二缩了下脖子:「臣就再叩了一次……」
「……」重一都无语了,你老叩门干嘛?回来啊,再三被拒不丢脸么?
重二把眼一闭:「门童说,颜王问:你想死?」
「……」顾长雪脑内的弦顿时绷断。
他四下里看了眼,信手拔出重一腰间的剑,大步走到颜王府门前。
「??」被热蔫了的门童被惊得瞬间抻直了身体,「你……陛下这是要做什么?!」
顾长雪眯着眼看了会雪白的大门,提剑便刻:
【你想死】
【滚出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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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雪虽无内力,却有蛮力。剑锋在厚重的大门上划过,霎时间在门板上镂空出了两行笔走龙蛇的透气口。
门童:「……」
本来还在门里不满地呵斥,现在隔着「透气口」呆呆望来的方济之:「…………」
第三十四章
王府门口鸦雀无声。
门童目瞪口呆了不知多久,才做梦似的眨了眨眼,又看了一遍那两行字迹清峻的镂空纹路,然后再次被震住。
跟他一样的不止一人,王府门口像是陷入了诡异的时间凝滞,所有人都傻在原地。
只有顾长雪一人行动自如,欣赏了一番自己的字迹后,眼神睨向一旁的门童:「发什么愣?把朕的回覆告知颜王。」
「……」门童的嘴徒劳地张了几下,空白的大脑实在想不出任何字眼,只能同手同脚、跌跌撞撞地推门进去禀报。
不过景帝在正门刻字这么大的事儿,也不需要等他再慢慢跑过来通报了。
前院的玄银卫从震撼中回过神来,第一时间跑去和颜王禀奏了此事,因此门童才跑到一半,就和颜王迎面遇上。
「王……王……」明明是夏季,门童抬起头与颜王凝着霜雪的目光对上时,却只觉自己像是忽然坠进了冰窟,寒霜一寸寸侵入骨髓。
他说不出话。
颜王的神色依旧很淡,面色因为怒火而有些苍白,衬得他乌黑的眸子越发得冷如寒铁。
他瞥了眼门童,没说话,只迈着长腿绕开,殷凉的袍角与门童擦肩而过。
玄银卫跟随在他身后,像是一片沉默着卷席而过的暴风雪。
一直到那片风雪离开视野,门童才猛鬆了一口气,带着死里逃生般的庆幸擦了擦头上的汗:「王爷这般生气,那位陛下怕是凶多吉少。」
旁边的众人也像刚刚从懵逼中清醒过来一般,纷纷点头赞同。
他们都在想景帝的死法了,开玩笑——在摄政王府的大门上刻字!
听一听,整个大顾朝,有谁敢做这种事?!
即便不是亲眼所见,只是在玄银卫传讯时顺便听了一耳朵,这消息也足够惊吓人。负责扫洗大门的仆从已经嘆息着去准备扫帚抹布了,只等着被唤去收尸,清扫血迹。
然而大门外,被他们盖棺定论「必死无疑」的当事人却很悠閒。
顾长雪欣赏够了刻着自己大字的门板,此时支使着大脑宕机、一步一指令的重一,将门童的交椅搬了来,正对着大门随意坐下。
「……」方济之站在门里,满脸麻木地和景帝隔着「透气口」相望。
他想不明白,真的。
你可以不是人,但你为什么非要找死?求生难道不是生物的本能么,难道你连个生物也不是??
颜王的低气压很快就扫了过来,方济之感知到熟悉的压迫感,当即想也不想地伸手欲拦:「王爷——」
他想帮景帝说点好话的来着。不管怎么说,之前他做出过会帮助景帝的承诺,目前还……嗯,暂且还没打算失言。
然而,颜王岂是他这个毫无武功的医师能拦得住的。
方济之手还没伸到一半,颜王的内劲已然振开大门,人也跟着一道踏了出去。
伴随着颜王一道掠出的,还有玄剑的剑芒。
顾长雪没动,只以一个说不上端庄,但绝对舒适的坐姿随意地靠着椅背,任凭剑芒从他耳边擦过。
玄色的长剑擦着耳边,深深扎入椅背。几乎是立刻的,顾长雪白皙的耳翼就渗出了血。
顾长雪仿佛没感觉到耳翼传来的刺痛,只撩了下眼皮:「舍得滚出来了?」
「……」颜王持着剑,又俯低了几分身体,看似平静的神色下暗藏着山雨欲来,「你真这么想死?」
「我是无所谓,颜王你舍得?」顾长雪笑了一下,唇畔浅浅弯开的弧度乍一看竟有种乱花渐欲迷人眼的美好,但看久了就全是嘲讽,「你想为麾下兵将解蛊,除了我,还有谁能分得出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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