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先前商定计划时,陛下说不愿躺在外面,怕被吴虑踢,臣这不是毫无怨言地躺在了您前面?」
颜王为自己辩解:「方才更是受了那刺客的一击。虽说匕首并不危险,但那刺客用上了内力,那一记仍是颇为疼痛。」
「……」顾长雪顶着一双死鱼眼望他。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说的哪门子屁话。
颜王,疼痛?方才刺客那一记,能不能在颜王背上留下一丝红痕都说不定。真要说痛,还是满地四肢尽断的刺客们更痛,被直接开了个大豁口,变成露天密室的镜屋更痛。
而此时此刻,吴虑的心也是痛的——更多的是肝胆俱裂般的的惊怒和恐惧:「你们——你们——」
为什么?!
景帝与摄政王,天下谁不知道这两人是一山不容二虎的死敌。他们既然能找到这儿,必然清楚蛊书的能耐。有蛊书这个巨大的诱惑在前,这两人应该因利益联合,又因利益而反目才对,为何会合作?
为何?!
他怎么都想不到景帝和颜王能配合到这个份上,在他的视角里,哪怕这两人是约好了做戏,以两人之间的仇恨和利益衝突,也该假戏真做才是啊!
顾长雪啧了一声,并没有好心告诉吴虑「我们之间还有一颗更大的苹果吊着颜王」的打算:「不会有误了,吴虑背后没人。」
颜王低低地嗯了一声。@无限好文,尽在 5 2 shu ku.vip
地面之上,早已埋伏许久的玄银卫杀入吴府,跟随着颜王留下的印记冲入密室。
方济之也早被玄银卫从树上揪了下来,估计还好生烤了一番火,不然也不会面色红润,精神充沛地跟着一溜小跑进来。
他将霜银大氅还给颜王,搓了搓手:「可有需要医治的伤员?」
顾长雪示意地上的刺客们:「动手前特地跟颜王说了,应当只是表面伤得重,治起来不难。」
危阁之人,入阁前便是被迫入宫的可怜人,如果不是没有选择,谁也不会自愿当太监。
而入宫之后,身不由己的事就更多,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吴攸那么幸运,成为人上人,掌管整个危阁。更多的是这种被强迫成为利刃的底层刺客,随意就能被上位者舍弃性命。
颜王淡淡道:「治好后,将人交给玄银卫,仔细查查案底。」
顾长雪冷哼。
按照他最初的设想,这些人的境遇与九天相仿,由九天来负责后续的处理再合适不过,是收是惩皆有律令可依。但颜王想也不想地拒绝了他的提议,明摆着是不乐意给九天送好处。
方济之已经将地上的人看了一遍,此时一边游刃有余地包扎,一边绷着脸,佯装不在意,实则完全耐不住好奇心地询问:「草民准备的那些药与血囊,可派上用场了?」
顾长雪和颜王同时应了一声,互看了一眼对方,在对方的脸上辨识出各怀鬼胎的熟悉表情。
出发之前,他们就围绕「如何试探吴虑背后有没有人」这件事做了计划。
「……吴虑为何在锦礁楼突然出手?他还没搞清楚香油的用途。」当时的顾长雪一边琢磨着怎么阻止颜王拿到蛊书,一边分神分析。
「要么是有一个幕后的人逼他动手,要么是他自己想动手。」
「不管哪一种,对于当时主动造成蛊虫暴动的人来说,他想要杀楼中某个人的欲望,是比弄清楚香油有什么作用更强烈的。」
方济之一边点头一边询问:「杀谁?」
「是啊,」顾长雪拖长了调子,「杀谁?」
所有造访锦礁楼的客人,在出席前就有固定的邀请名单。吴虑既然准备混入会场,自然会预先做了解。
如果他想杀的人就在名单中,吴虑必不可能匆忙下手,导致自己弄不清香油的作用。
被顾长雪意味深长的目光注视的颜王:「……」
「当日临时决定造访锦礁楼的不止臣一个,陛下也有可能。」颜王伸出一根食指,拨转开顾长雪的下巴。
「朕可没像某人一样穿着一身能代表身份的大氅,身后还跟着玄银卫。」顾长雪拍开颜王的手,将头转回来。
「行。」颜王用一种退让的语气道,「陛下打算怎么办?」
「……既然对方想杀死颜王的渴望这么迫切,不如遂他心愿。」顾长雪剜了一眼故意气人的颜王,拔出腰间悬挂了很久,却从未真正使用过的匕首,抬指重重摁了下刀尖。
方济之差点没心臟骤停,好在看清了刀刃缩进刀柄的过程:「——这刀?」
顾长雪放在三人面前:「我从藏剑室挑的。去年朕过生辰,京都的一名官员送来此刀,贺朕『皇威浩荡』。」
贺个屁,送的是一柄毫无杀伤力的假刀,嘲讽之意溢于言表。
但这东西到底还是有用处的,此时拿出来恰是时候。顾长雪用下巴点了点匕首,冲颜王挑眉:「颜王可会演戏?」
「只我一人怕是不能取信于幕后之人。」颜王托着下颌,似有些饶有兴致地望过来,「更何况,臣还是觉得那人未必想杀的就是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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