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王抬头望了眼院墙:「外围是展示给外人看的,吴虑不会放什么有真本事的人出来崭露头角。真正的危阁余孽,应当都在这座吴府里。」
吴府的面积也不小了,只要想想京都城内存在这么一个地方,四年来都在他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地积蓄力量,图谋不轨,颜王的脸色就好看不起来。
他又看了眼吴府看似朴实无华的院墙,转回身正想把小皇帝抱上树,观察一下吴府内部的巡逻情况,就见原本站着小皇帝的地方空空如也。
颜王:「?」
那么大个小皇帝呢?
他将疑问的目光投向一旁的方济之。
方药师木着脸,指了指头顶。
顾长雪早挑了棵最高最壮的古桦树爬上去了——他那动作甚至不能叫「爬」,得叫「窜」。
完全没有任何柔弱金贵忧郁纤细的样子,胎气在这时又稳若盘石了。
颜王:「……」
从未听过哪位皇帝爬树如此熟练,更未见过哪家孕父身手如此敏捷。@无限好文,尽在 5 2 shu ku.vip
古桦树下,真正弱小无助、需要帮助的人,只有方济之一个。
方济之:「……」
方济之:「那个——」
他看着颜王收回眼神后大步踏来,刚想说能不能换个姿势带我上去,颜王已经面无表情地伸手揪住老位置,眨眼便带着又变成歪脖子鸡的方济之落在景帝身旁。
方济之被颜王搁娃娃一样叉着腿搁在树上,抬头看了眼像只蓄势待发的豹子似的半蹲在树干上的顾长雪,又看了眼冯虚御风般立在树梢上的颜王,慢吞吞地趴下来,四肢紧紧抱住树干。
天大地大,保命最大。
他侧着脸往旁边的树杈上看,就见顾长雪正踩着一段古桦树横生出的粗大枝杈,右手扶着主干,在平復呼吸。
顾长雪的心跳有些快,并非因为攀爬,而是来自经久不曾做过的儿时活动。
乍然重温,新旧记忆接踵而至,一时间让他有些心悸。
顾长雪抹了把脸,迅速捋顺呼吸,转头看向一旁的方药师:「方——」
方济之的眼神充满怨念。
他搁这儿抱得无比狼狈,小皇帝明明也不会轻功,怎么敢这么凹姿势?
——还凹得分外好看。
顾长雪被方济之看得愣了一下,半晌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不禁有些无语。
他木着脸换了个岔开腿坐在树上的姿势:「别看我,看府里的人。找找有没有间隙可钻。」
他重新望向府内,仔细观察护院的巡逻路线。隔了一会后,右手边无声地掠过一阵轻风。
颜王不声不响地换了个枝杈,靠坐下来,望了会院内的巡逻队伍,手不自觉地摸向树干上攀爬蔓延的藤蔓。
顾长雪听到右手边传来连续不断的窸窸窣窣声,不禁转过头:「?你在干什么?」
「……」颜王垂头看了眼手掌中那个草疙瘩,「没什么,顺手摺的。」
颜王随手就要仍开这坨什么也不是的草结,半途被顾长雪截住:「你——」
顾长雪微微眯起眼睛,审视着仿佛早与一切幼稚的行为脱离干係的颜王:「你在折草蚂蚱?」
颜王摊着掌心没动,只用眼神投来疑问。
「你都把开头折完了,还用这种眼神看我?」顾长雪拿起那团凌乱看不出规律的草疙瘩,修长干净的手指灵活地翻飞,最后拽着绳头一拉,一隻草蚂蚱赫然成型。
顾长雪将这隻小东西丢进颜王掌心里:「没想到你还会这个。」
他小时候长在农村,没什么高科技的玩具,爷爷最常弄来哄他的玩具就是自己亲手编的草绳。
这些步骤繁杂的小东西,做得次数多了,也逐渐形成了时间难以磨灭的肌肉记忆。即便时隔十一年有余,重新拿起时,依旧熟练如初。
「……」颜王看着掌心里的草蚂蚱有些出神。
许久之后,他才淡淡说了句:「我也没想到。」
他说得很轻,分辨不清其中的情绪,顾长雪本已把头转了回去,闻声又扭回来:「没想到什么?」
颜王已经将掌心的草蚂蚱收起来了。
他曲起修长匀称的腿,踩着枝干飞身站起,伸手揽过顾长雪:「走了。这一轮巡逻有几息的换班间隙。方老就在这儿等着。」
不等方济之发表什么意见,颜王便带着顾长雪凌空飞入院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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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内的巡逻果如颜王所言,是站在外围看院墙时想象不到的严密。
他们之前所站的那棵古桦树,即便生得极为高大,仍旧无法让他们的视野覆盖整个吴府。两人不得不在灌木丛或矮墙山石后辗转,像无头苍蝇一般在吴府内绕了个遍。
「……」顾长雪在颜王背后无声地鬆了口气。
说实话,像现在这样没有目的性乱转还挺让他高兴的。毕竟这说明颜王不可能发现那间密室,也就无从得到蛊书。
他抬头望了眼周围的建筑,回忆了下当初在拍「司冰河揭穿吴府真面目」这一幕时,编剧给他塞的那份地图,正准备有意无意地引导颜王直接向吴虑最可能住的主院去,颜王突然转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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